第二十章巫师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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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三节课是自动书写课，授课教师是美女作家茵克丝。

茵克丝今年才二十二岁，她却已经完成了五部小说和五部剧本。在维多利亚从事写作之前，茵克丝是法兰克王国最畅销的作家，她的小说《清波荡漾》销售量达到十万册，她的剧本《查理大帝》被作为固定剧目搬到了千叟汇的舞台上。她的全部版税在在二十万个金币以上。

但是身为作家前辈，茵克丝的文学素养并不比维多利亚更高，她从一众文艺工作者中脱颖而出的秘诀是速度。出身巫师家庭的茵克丝精通自动书写魔法，她写书的速度可比一般的作家快多了，每小时写个五、六千字不成问题。而同期的凡俗作家每个小时只能写七到八百字。

凭借着非凡的创作速度，茵克丝获得了责编和书商们的青睐。她的作品一本比一本厚，《商籁体》一书的先行设定集居然达到了一千零二十四页，书厚的像一块板砖。凭借着这种彪悍的风格，茵克丝才二十二岁，著作堆起来就已经比自己高了，可谓是实实在在地著作等身。

“我们的课程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书写，一部分是制图。使用两本教材，《自动书写》和《魔法图例》。课程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用咒语指挥文具写字、制图。”茵克丝拾起了桌子上的两本小册子，示意学徒们准备好教材。

“通用语、古代魔文一共有九十三个字母，十二种标点，每种字母有大写、小写之分；而制图的点、线、面元素有三十多种，加上控制语句一共也只有五十种句式。这也就是说你们只要掌握一百多种咒语，就能够用魔杖指挥文具，快速地完成图文制作。”茵克丝用魔杖指挥着粉笔，飞快地在小黑板上写下“法兰克万岁”，在这行字的周围画上了一个方框。

“但是使用魔法书写的文字是有字体的，每一种字体都对应一套特定的咒语。而制图使用的五十种咒语句式各有不下三十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对应一种特效。也就是说，你们要把这门课程学精也是不容易的。”茵克丝指挥粉笔，用花体写下了“玛格丽特女王万岁”，并在这一行字的周围画了一个椭圆，这个椭圆居然发出了五彩的光芒。

“我与凡俗们接触比较频繁，知道凡俗们已经发明了一种叫做‘打字机’的机械，能够以每小时两千个词汇的速度进行文案创作。所以，仅仅吟唱咒语，是不足以显示我们的自动书写的优势的。我们还需要使用一种叫做‘默声咒’的技术，因为默念咒语的速度是吟唱咒语速度的十几倍。通过‘默声咒’，我们可以将书写的速度提高到六千字每小时。”茵克丝指挥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了“2000”和“6000”的字样。

茵克丝花了一些时间，教学生们使用默声咒的技巧，这堂课就结束了。茵克丝让学徒们回到家中后，抓紧时间练习这一百多种基本句式，说下节课要小考，并计入平时分。在离开教室的时候，茵克丝给维多利亚塞了一张黑色封皮的机密函件。

巫师们的映像学类似于凡俗的照相术，但是历史要比照相术悠久得多。早在一千年前，巫师们就已经使用映像术来记录彗星这一天文现象。即使在现在，映像术相比于照相术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且不说映像的图片质量与真实场景相去无几，就凭着快速取像这一优势，就让照相术成为了无人问津的专利。

映像学的教师巴哈尔先给每个学徒发了三张透明的映像纸，要学徒将自己喜爱的事物照下来。学徒们兴高采烈地采集影像。在维多利亚看着映像纸出神的时候，布兰特悄悄地将维多利亚的侧颜收入一张映像纸之中。

维多利亚在映像纸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几种晶尘的混合物的气味。但这几种晶尘混杂在一起，而且剂量又很小，单凭嗅觉，维多利亚无法确定映像纸上有哪些晶尘。

“老师，您能讲讲这映像纸是怎么做出来的吗？”维多利亚举手提问。

“我也想讲讲，但是我做不到。映像纸这门生意是巫师协会垄断的，是巫师协会以及巫师大会的主要经费来源，所以它的配方至今仍然是一个秘密。”巴哈尔表示无奈。

“那我们这堂课的内容只是美术鉴赏了？”维多利亚指着桌面上的《魔术印象》问。

“也不尽然，我们这门课程的主旨是培养巫师学徒们的艺术修养，顺便让学徒们掌握一种出版技术。在活字印刷术发明之前，我们都是采用映像术进行图书出版的。即使在今天，巫术典籍和期刊上的图片和文字，有八分之六十七的比例，是使用映像术印刷的。映像术，是巫师文明的基石。”巴哈尔道。

“也许还有培养巫师们的消费理念的考量？”维多利亚皱着眉头。

“顺便拣选最优秀的巫师，学习并使用流传千年的映像术秘方。”巴哈尔总结道。

当晚的六点钟，维多利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霍金斯塔，这一天可把维多利亚累坏了。德雷克告诉维多利亚，未来的两个半月，这样的加急课至少还有二十几次，那些只学十几科的学徒们还好，可以有选择地听课，轻松地在考试中过关，相比之下，女王给维多利亚设下的，一个学期内毕业的目标根本无法完成。

维多利亚吃过了饭，洗漱完毕，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拿出了茵克丝给自己的秘密函件。

这是由一张黑纸折叠粘贴而成的不透明的密函，在黑纸粘成的信封里有一张支票和一张字条。这些事物都是凡俗物品，上面一点魔力都没有，所以在维多利亚带着它经过别人的房间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上多了这样一件事物。

支票的额度为十万金索里，由拜占庭帝国亚历山大里亚银行支付。

字条上写着：你明年一月将被送至拜占庭，此支票可助你脱困，切记保密——玛格丽特。

维多利亚倒吸了一口凉气，随手打开了已经多年未使用的“矩阵”的“背包”模块，小心翼翼地将这两张不大的纸以及密函的信封装到行囊的一个格子里。

自己将会被送到拜占庭？！

维多利亚想起了比尔博的上司曾说过，拜占庭王子将会被送回自己的祖国，难道自己要与他一起到遥远的东方？

从字条上的文字不难看出，女王并不想让自己去拜占庭，但是这件事，她居然也无法制止。

而且这个字条并没有通过容克嬷嬷交到自己的手上，也就是说，女王并不相信容克。很可能女王把容克打发到维多利亚的身边，就是想将这位可怕的嬷嬷从自己的身边支开。

看来女王的地位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稳固，她的丈夫死后，她身边的权力格局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

维多利亚带着一肚子的困惑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自己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里，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可没有一样能引起维多利亚食欲的。

第二天，容嬷嬷早早地将维多利亚叫醒，说是克拉拉在等她去举行《权臣传·第二卷》签售仪式。

因为签售会在亚琛的水晶宫举行，维多利亚必须以凡俗的身份到达现场。维多利亚将自己在鸿雁堡穿着的衣物拿了出来，由容嬷嬷伺候她穿上。当容嬷嬷用力勒紧腰封的带子的时候，维多利亚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折了两根肋骨。

还是做女巫好，凡俗女子所受的桎梏太多了。维多利亚心想。

水晶宫是法兰克联合不列颠、哥特举办万国博览会的所在。整座建筑以钢筋为筋骨、玻璃为蒙皮，气势恢弘而壮丽。置身于其中，能够感受到亚琛的日月星辰、风云雨雪、四季流转。

水晶宫里有一吨重的原钻，有微缩的亚琛城市模型，有X光体验设备，有庞大的差分机，有蒸汽纺纱机，有新式的内燃机，有瓦斯照明系统，有改进的电话、电报系统，有皮箱那样大小的小型电池，有一架重达三十四吨的管风琴……

唯一教会在最显然的位置，为维多利亚摆了一个书摊，教会还动员了五十多个志愿者来指挥读者排队。

维多利亚本以为这是一个小规模的签售会，但没想到，来买书的人络绎不绝。维多利亚去厕所的时候才从克拉拉那里知晓，唯一教会为了造势，将签售会上售卖的签名本的价格，降低了足足五成。

克拉拉给出的理由是，利大量小利不大，利小量大利不小。

维多利亚暗叹，唯一教会有时候也很世俗。

到上午九点的时候，维多利亚的手就有些疼了。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维多利亚从自己的龙皮背囊中取出金属魔杖，用魔杖指挥蘸水钢笔签字。

克拉拉不满地按住维多利亚的肩膀，抱怨道：“在签售会上使用魔法写字，是不是有些没有诚意？”

“我是一个巫师，巫师是要讲究效率的。”维多利亚扭着头看着克拉拉，用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

而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图灵通讯社记者用映像纸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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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巫师效率

第二十章巫师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