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水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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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跟着金娜来到了亚琛中心的一家名叫“猪和口哨”的小酒馆，在酒馆的隔间内坐了一小会儿。当她们走出隔间的时候，外面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改变，本来萦绕着酒气和烟味的酒馆变成了一家窗明几净的茶室。金娜随手向茶室的前台扔了一枚铜子，铜子准确地落入桌子上的铁壶之中，发出了清脆而明亮的响声，将伏在桌子上小憩的女仆从酣梦中惊醒。

金娜又将一张印满小字的牛皮纸交给维多利亚，对维多利亚说：“这里是黑水街，你有一整天的时间在这里购物，这张纸上记录着梅林学校的必需品，记得看好你自己的钱袋。”说完了，金娜就扔下了维多利亚，自己转身返回了小隔间。每次借道酒馆都需要支付一个铜子，每个梅林教师都要照顾几个学生，金娜显然并不希望浪费这笔小钱，所以她选择留在凡俗的世界里。

维多利亚提着裙子，迈过了茶室的门槛，进入到魔法的世界中。

这条街上的气氛有些奇怪，阳光将一切都照得明晃晃的，但是太阳本身却并不刺眼，反而像月亮一样朦胧。大街上熙熙攘攘，巫师们穿着各色的袍子来往穿行，偶尔有飞毯或轿厢从空中飞过。街边有各式各样的店铺，有一些的装饰摩登而张扬，也有一些的装饰古雅而素朴。店铺的上空悬浮着各种各样的幻象，那是这些魔法店铺的广告。

像维多利亚这样身着洋裙，站在大街上，十分地引人注目。

维多利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牛皮纸。牛皮纸上密密麻麻地列出了维多利亚需要购买的物资，仅上课用的教材就接近九十本之多。在这张纸的第一行，学校提醒每一个新生，必须先购买一个魔法行囊，才能轻松地携带如此多的物品，梅林魔法学校是不提供托运服务的，入校的马车也装不下这么多行李。

维多利亚左手在裙子上轻点了几下，她的右前方再次出现一个青色的、骰子大小的光球，青色的光球旋即在空气中展开成一张闪烁着的光幕。光幕上有各种图标和方块字，这分明是黑水街的地图。街上的巫师们来来往往，有一些人甚至直接穿过这道光幕，但除了维多利亚，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发现这道光幕的存在。

维多利亚按照地图的表示，沿着大街来到了蛛后织造店。蛛后织造店上空的幻象是一匹金色和绿色交织的布匹，上面有银色的蜘蛛网纹。织造店本身是一座巴洛克风格式的建筑，小楼共有三层，第一层出售成衣，第二层出售布匹，第三层提供服装定制服务。织造店外面的墙壁上挂着几道彩绸，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维多利亚提着裙子进入了织造店，一位身穿酒红色巫师袍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

“我的小美人，你想要些什么？我想想，你应该是今年入学的小巫师，那样你首先需要一个像样的魔法行囊。”中年女子将维多利亚领到店面内侧的一个角落里。

维多利亚缓缓地走向这个角落，这一块空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变得犹如一层百货商店那样大。这里显然有着一个强大的空间法阵，这样一座法阵的运营成本应该不低，但是相比于黑水街的地价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另一方面，蛛后织造店也在用这种方式炫耀自己在空间法阵方面的造诣，为自己拉拢更多顾客。

一排排货架上放着琳琅满目的手袋和箱包，一直延伸到眼睛望不到的地方。货架上的箱包的材质多数都是魔法绸缎的，也有一些是由魔兽皮革制作的。但不管是怎样的材质，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附带空间法阵，包包内部的空间远超人们的想象，它们非常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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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将双手拢成望远镜的样子，望了一会儿，指着远处的一个货架子说：“我要上面那个蓝色皮制背囊。”

中年女子从袖子中抽出魔杖，挥动了两下，那个蓝色的背囊就自己飞了过来。中年女子收起魔杖，将这个背囊打开，让维多利亚向里面看，并解释说：“只要一个物体的尺寸不大于五尺，这个背囊就能将它装进去，而且我们的容器都是抗挤压的，也不用担心物品在背囊中摔坏。在收纳物品的时候，物品会自动被法阵缩小，它们的重量会变轻。当然，在取出物品的时候，你需要小心一点，因为这些东西会变重变大。这个背囊是蓝龙的逆鳞做的，需要十个金币。”

维多利亚很痛快地付了钱，又在织造店里挑了三套巫师制服、五顶式样不同的帽子、五条颜色各异围巾，这些物品一共花了维多利亚十五个金币。

随后，维多利亚又在黑水街上横扫了各个店面。

维多利亚在秋林文具中购买了一套魔法书写用品、一套魔法绘图用品、一套魔法作图用品；

在北斗天文用品买了一套星盘、一套星座纸牌；

在沃尔克拉夫特地下城简报社买了最新的《地下城战报》；

在帕瑟芬妮通灵用品买了一套魂盅、一套元素分离设备；

在本司载具店买了一张飞毯，店员向她推荐最新式的扫帚，但是维多利亚基于女性的矜持拒绝了；

在预言家占卜店买了一套塔罗牌、一套扑克、一枚水晶球、一件沙漏；

在克莱德曼乐器店买了一把魔术口琴和一个可重新刻录的魔法八音盒；

在超凡生物制剂店买了上课需要用的动植物、真菌素材；

在仙童构装用品买了两把构装锤、两把切削刀、一把魔焰喷枪、两份魔铁、两份秘银、两份恒金；

在星辰附魔用品买了一把附魔棒、两份星木、两份精华、两份水晶、两份碎片；

在爱丽斯傀儡店买了提线木偶三个、半身人偶一只、等身人偶一只；

在埃吉斯防御店买了一根魔杖、一柄作为副手物品的魔法提灯、一支弩机、一把抓钩、一柄十字剑、一顶破法盾。

值得一提的是，维多利亚在拉瓦锡炼金术器皿店买了一套高级化学模组，而事实上梅林学校只要求学生们带一套初级化学模组。这样，当维多利亚来到最后一站，也就是法瑟林书店的时候，她钱袋里的金币已经只剩下五个了。

法瑟林书店位于黑水街的尽头，此时已经是日暮时分，维多利亚摇了摇手中见底的钱袋，叹了口气，推动了法瑟林书店的旋转门。就在维多利亚迈步向前的时候，一名年龄与维多利亚相仿的少年跟着她，挤进了旋转门的隔间。

当两个人从旋转门走出来后，维多利亚转身怒视着自己身后的这个少年，她很难理解这个少年的举止为什么这么轻佻。少年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脸色苍白，身材瘦削，外姓英俊，但有些不修边幅，他的头发像几天没有洗过一样，乱糟糟的。

维多利亚跺了跺脚，转身向书店里面走去。少年在维多利亚身后喊道：“我叫布兰特·艾萨克·梅林，是今年的新生，你叫什么名字？”

维多利亚来到书店柜台前面，问店员：“有没有二手的通用魔法教材？”

“四个金币，八十八本。”店员将脚边的一个纸包摆在了柜台上。这个纸包不大，看样子装不了几本书，想来是用来包书的纸张上印有缩小咒的符文。

维多利亚将四个金币放在柜台上，从柜台上拿起了纸包，放进了背囊里。

“你用蓝龙皮的背囊，却买二手书？女孩都这么虚荣吗？还有，你穿着渣滓的衣服，你家里应该没有巫师。听说你们女人的衣服里有钢条和鲸骨，勒得你们都喘不过气来，你们还穿五六层衬裙，这是真的吗？等等，你脸上怎么有两朵花？这是渣滓们的妆容吗？”布兰特在维多利亚的身边说个不停，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这么多话。

“我听说梅林学校去年才安装下水系统和卫浴设施，在此之前无论男巫还是女巫都是就地解决的，这是真的吗？我听说你们巫师到十二岁才开始学习通用语，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个不识字的文盲，我没说错吧？你的头发乱蓬蓬的，似乎有几天没洗了，巫师都是像你这个样子吗？”维多利亚从手袋中取出折扇，打开之后翻来翻去。这是淑女们经常使用的“扇语”，意思是“你太讨厌”。

“你的扇子真好看，看起来很值钱，可你为什么要买二手书呢？该不会是家道中落了吧？我的父亲是梅林学校的校董，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帮助你申请一笔助学金。”布兰特根本就没有听出维多利亚话语中的讽刺意味。

这是因为站在巫师们的角度去看，维多利亚提到的问题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巫师们确实喜欢随地解决便溺的问题，然后用魔法消除自己的作案证据。巫师们对于通用语的需求并不高，很多古老的巫师家族还在使用古代魔文进行沟通，他们的小孩自然不会书写通用语。至于布兰特的头发，巫师的清洁咒语在六个小时之后就会效果反弹，布兰特已经在黑水街逛了一天，早上他妈妈给他施过的清洁咒语已经失效了。

维多利亚不能理解布兰特的迟钝，她用各种“扇语”咒骂着布兰特，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不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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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水街

第三章黑水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