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为秦国挣命！

三万多断后的秦军一字排开，缓缓的压向了前方战场。</p>

前面最显眼的是五百余骑兵。</p>

战马不安的刨动蹄子，马背上的身影伸手安抚战马脖颈上的鬃毛。</p>

“呼哧、呼哧……呼……”</p>

一道道粗重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起来，三万人的气氛逐渐死寂下来。</p>

后方，秦军主力已经渡过了汾水，还在抢渡汾水的四五万人偶尔有人停下脚步回望向这边。</p>

战马上，王龁梳理着马鬃，转头看向身边的王翦：“对面就是黄歇等人十五万大军，你怕不怕？”</p>

“怕！”王翦抿了抿嘴巴，老实的说了出来，十五大军谁人不怕，他也不是万人敌。</p>

但旋即，王翦深吸了一口气，马背上精瘦的身躯猛的挺直：“但王翦已然从戎，为国而赴死，值了！”</p>

说道这里，王翦转头看向王龁，沉声问道：“上将军，你……值吗？”</p>

四目相对。</p>

王龁满是风霜的面容上沉淀着岁月痕迹，轻点战马，朝前方走出了半截马身，随后缓缓前行，披风扬在风里，低沉的声音响起：</p>

“没了王龁，还有王陵，还有蒙骜……大秦要一统天下，吾等武夫岂能惜命？若为将，必为大秦挣命，也为大秦万千黎庶挣命！”</p>

“你问我值不值……我告诉你……”王龁侧过脸：“值！！！”</p>

大秦没的选。</p>

六国没的选择。</p>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啊！！！</p>

……</p>

汾水。</p>

三条浮桥横亘河面，人马如织。</p>

黑压压的秦军士卒争分夺秒的向着西岸前进。</p>

撤离的人潮中，逐渐有人停下了脚步，站在汾水西岸回望东岸。</p>

有声音在士卒中间响起：“我想我娘了……”</p>

周围的士卒纷纷转头。</p>

却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普通男子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p>

“我已经三年未见她啦，家里的粮食还够吃吗？……她夜里还在织布吗？……眼睛还能看的见吗？……”</p>

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p>

儿行千里母担忧。</p>

更何况他还是为国征战，是要厮杀，要来拼命……</p>

周围的士卒们闻言同时沉默了下来，一个个心底发酸，眼眶发红。</p>

正此时。</p>

“可就这么回去……”三十岁的男子猛地抬起了头颅，普通的面容上已然泪流满面：“……老娘就是看到我归来也不会开心，老秦人绝不丢下同袍……”</p>

言罢，男子咬着牙跪倒在地上，朝着家乡的方向咚咚咚的磕了磕头，旋即一把抹干脸上的泪水，一提长戈，转身朝着汾水东岸的方向跑去。</p>

人群中另一道身影也转过了身：“我也不走了，上将军为我等亲自断后啊……”</p>

“不走了！”</p>

“不退了！！”</p>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士卒中间传开，顺着过河的士卒逐渐向着已经踏上西岸的大军传播。</p>

士卒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东方那边空旷的战场上，那三万残兵在视野中晃动、冲锋。</p>

冷风吹来。</p>

有人留下了眼泪，渐渐的咬紧了牙关，紧握着兵器的手心却是一片滚烫。</p>

……</p>

汾水以东。</p>

唏律律！！！</p>

马鸣长嘶，人立而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