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被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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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直回过头去，微微上扬的眼角带了些威严，黄忠不觉一凛，忙道：“我刚才发现似乎有几个人在街角那边，躲躲闪闪的。还一直看着你的马车。”

一听此话，李大叔与常直皆诧异不已。这马车有严府的标记，扬州城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呢？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不会有错。

李大叔微微颔首，拍了拍黄忠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会看着小姐的，咳，咳，咳，不，是常当家的。”

常直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黄忠一眼，这一眼，让黄忠欢喜得像个跳脱的跳蚤般，搓着手，笑着道：“这些人我一看便知道肯定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他往日便是这样偷偷看着那些大户人家的娘子、郎君进出各大店铺的。自然一眼便看出谁心怀不轨了。

常直笑了笑，转而对李大叔道：“今天带的护卫如何？”

李大叔蹙了下眉头，道：“加我，共三个。”因为在扬州城中，马车又有严府的标记，按理来说没人敢招惹。因此，三个护卫绰绰有余了。

黄忠一听，有点急了，道：“这可不行，我见到他们的身形很矫健，身躯很高大，而且有五六个人，一旦发生冲突，先不说那些捕快能不能迅速赶到，万一伤了当家的，可就不好了。”

听及此话，常直与李大叔的脸色一变，他们原以为那些人不过跟以前的黄忠般，想找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马车碰一下，再讹诈些钱财罢了。

看来，此事不简单。可到底是谁？竟对她一介孤女起了此心呢？

这下子，常直倒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了。她沉吟了下，如果此时回到店内，再悄悄从别途走，也未尝不可，只是如此一来，便不能知道那些人为何要跟踪她？毕竟如果是寻常乞丐，绝对不会身躯高大，身形矫健。

李大叔有点急了，道：“这些人想必都是有点武力的，三个护卫，即使加上丹心，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当家还是回到店内，从后门走吧。”他是护卫首领，又曾是她父亲的近身侍卫，凡事自然皆以她的安全为先。

常直正踌躇间，黄忠小心翼翼地道：“当家的是想知道那些人是谁吗？那就捉一个不就行了？”

常直扬扬眉，这小子果然聪明得很，懂得察言观色，便道：“那如何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能脱身已属不易。

黄忠笑了，道：“当家忘记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了？我可是他们头儿，让他们过来缠着几个人，还不是大力士耍扁担的事？”

他说得坦然，似乎毫不介意说起之前的事，这又让常直高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不堪的过去，一般人都不愿意提起，甚至有些还刻意隐瞒。若然能坦然接受并无惧谈起，往后余生恐怕没人再可以拿这个威胁他，这份坦然磊落的心理素质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黄忠见常直冲他点了点头，并道：“那你去安排吧。”顿时笑得眉眼都开了，便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李大叔若有所思，道：“这小子真能捉住那些人？”他刚才稍稍往后观察了一下，看到那几个人的身影，比他还要高大，而且警觉性甚高，即使是他一对一，也未必有胜算。

常直却满脸信心地道：“放心，他能办好的。”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些人或许会警惕李大叔，但对几个小屁孩绝不会防备。

常直还以为，黄忠只是将之前跟着他的小眼、矮个猴儿崽叫来，没料到，不一会儿，东、南、西、北相继出现了数十个小乞丐，或拿着破碗、或擎着木棍，东看看，西瞧瞧，还不断地向路人乞讨，惹得行人个个掩鼻而走。

外人看来，只是觉得街上多了几个乞丐而已，加上他们的年龄小，纵使是那几个隐在暗处的人也没有注意。

不过，深知内情的李大叔倒看出来了，那些小乞丐看起来杂乱无章，实际上却井然有序地，有意地向那几个人靠拢。

常直朝李大叔颔颔首，踩着小凳子，刚上马车，黄忠又过来了，于马车外小声道：“常当家的，因这条街道人流太多，一旦有了冲突，恐怕会祸及旁人，不如你令车夫将马车驶至小巷内，届时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水鱼。”

梅花条件反射地道：“不行，那太危险了。万一你们没法挡得住他们，那小娘子不就......”

黄忠脸色一顿，有点不安地搓着手。

常直朝梅花摆了摆手，一掀车帘，笑着道：“就按你说的做吧，你要我们将车驶到哪条小巷，告诉车夫就好了。”顿了一下，又道：“我相信你。”

黄忠脸上一喜，那容长的脸颊喜笑颜开的，立刻点了点头，跟车夫说了几句，便又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梅花素日都是较随和的，此时却有点担忧地道：“小娘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看这家伙，以前不过是一乞丐，叫来的那些人亦都是些小乞丐，看着便成不了大气候。万一......”

常直冲她摆摆手，深深地看着她，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不要小看这些小乞丐，有时他们比你我还要厉害。这城中哪户人家做了红白事，哪户人家的郎君出入酒茶楼了，哪户人家摆了宴席，哪户人家来了客人，这些人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你来隐翠阁时，我可是没半点质疑过你。”

梅花脸一红，这是说她原本是老太君派过来监督常直的了，忙道：“小娘子说得是，是梅花过于偏见了。”

常直笑笑，握着她的手，真诚地道：“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顿了一下，又道：“放心，我会找机会向老太君要你的卖身契的。”

梅花听及此，脸色大变，忽又泪盈满眶，原来，她是知道自己的难处的。她本是痴人，跟了一个便想忠心一个，可偏偏老太君却派她到隐翠阁，让她时时刻刻汇报常小娘子的事。虽然目前来看，还没什么，一旦日后常直做的事与老太君的意愿相悖，她夹在中间，恐怕便会成为牺牲品。

跟了小娘子这么久，自己早已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心里早已将她当作自己一生的主子，若然日后要背叛她，恐怕不是强人所难那么简单了。但如果不按照老太君的话去做，自己的卖身契又在她手上......

原想着只要小娘子永远不要和老太君对着干就行了，可天下之事皆利之所往矣，一旦她们二人有利益冲突，自己恐怕便从选择了，更有可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毕竟一仆不侍二主，身为婢子，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二字。

没想到，小娘子竟连这个都帮她想到了。她不觉眼一红，待要说什么，便听小娘子道：“日后再说吧，现下最重要的是捉住那些人，看看到底是谁在跟踪我。”

孰轻孰重，梅花还是分得清的，忙擦了眼泪，退于一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道：“五小郎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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