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前往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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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1月底，刚刚给儿子威廉度过了周岁生日，我就接到了部队的通知，我被调到了日本东京的盟军司令部工作，和以往不同的是我可以带家属一起到日本赴任。我征寻了一下妻子克莱尔的意见，她决定辞去纽约报社的工作，跟随我一起去日本，她打算当全职太太，自己亲自带儿子威廉，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等儿子大一些，她再考虑是继续当记者还是寻找别的工作，或是自己创业。

于是，我立刻打电话请示上级的长官，我申请圣诞节假期后再去东京赴任，上级长官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我们一家三口在纽约家中度过了战后第一个圣诞节，这个圣诞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父母特意从芝加哥赶来，和克莱尔的父母一起过节，一家人和以往的圣诞节一样，照例欢聚一堂，享用美食，高唱圣诞颂歌。

圣诞假期结束后，1946年1月8日清晨，我和克莱尔带着孩子，带着行李乘飞机赶赴日本东京。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抵达了大洋彼岸的日本东京，抵达东京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四点，此时东京的刚刚下过雪，气温比较低，寒风凛冽，吹进机舱的一刹那，让我们一时难以适应，冻的瑟瑟发抖。

接到调任东京的任务后，在临行前我被范德格里夫特将军亲自提拔为中校，我的任务是协助陆军一起改编数量庞大的日军部队，将他们遣散回家，解甲归田。

和我们一家三口同机前往日本的还有十位来自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及其家属，还有八名来自陆军的军官和五名海军的军官，大家都是到日本工作的。经过长途飞行，一路上大家通过交谈已经很熟悉了，到下飞机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了同行的所有军官的名字，还和他们留下了彼此在日本将要前往工作的地址。

我和两名军官一起被分配到东京的盟军司令部，其余的人则要奉命前往日本其他城市，这两位军官分别是海军陆战队作战部的麦克斯.韦恩上校和后勤部的马特.库克中校，这两人年龄都比我大，韦恩上校已经四十九岁，他的妻子玛丽安.韦恩和一双儿女也随韦恩上校一起到日本赴任。他的儿子托尼，和他父亲长得很像，高大帅气，一头亚麻色的短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今年已经二十岁，他将要到东京帝国大学去学习。而韦恩上校到女儿露西今年十六岁，和她母亲长得很像，五官长得秀气而精致，个头也很高，整个飞行过程中她都寡言少语，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她之前在弗吉尼亚的一所高中就读，现在也即将到日本的高中就读。

库克中校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矮胖，留着短短的八字胡须，总是一副微笑的和善面孔。库克中校的夫人乔安娜和女琼也和我们一起同机抵达了东京。库克中校一家三口的身材都比较胖，一家人长得很富态，他们十三岁的女儿琼长得胖乎乎的，性格开朗，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咋咋呼呼的，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整个行程中琼缠着父母询问很多关于日本的问题，库克中校和夫人不厌其烦的解答着女儿的各种问题。

我们几个人和另外几位军官在机场里做了道别，就拎着各自的行李朝机场出口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有人站在出口的位置朝我们招手示意。

我们走进一看是一位中等个儿的亚洲黄种人面孔，身穿美国陆军制服的年轻军官，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他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托马斯.渡边上尉，是第三代的日裔，我奉上级的命令来机场接你们三位和你们的家属。”年轻军官微笑着一边做自我介绍，一边伸出手和我们三人握手。

“日裔美国人？我可看不出来你和普通的日本人有什么区别，你们长得都一个样，不过非常感谢你来接我们。”库克中校脸上勉强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极不情愿的和渡边上尉握手，从他的言语中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渡边上尉的轻蔑和不屑。

“不好意思，长官，我是日本移民的后裔，我的祖父很久之前从日本去了美国，我和我的家人都是美国国籍，我本人也在美国出生和长大，我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美国军人。”渡边上尉看出了库克中校对自己没有好感，连忙解释道。

“不必解释，你长着一副日本人的面孔，不管怎么看你和真正的美国人还是有差别的。”库克中校冷哼道。

站在一旁的我和韦恩上校，以及三位女士，还有几个孩子，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我觉得此时的气氛不太对劲，再继续这样下去库克中校和渡边上尉之间很可能会爆发激烈的冲突，我赶紧走上前说话，转移剑拔弩张的两人注意力。

“大家赶紧跟随渡边上尉走吧，不要耽误时间。”我大声朝大家喊到。

“是啊，这大冷天的，咱们没有必要站在这儿耽误时间，女士们和孩子们可受不了这凛冽的寒风。”韦恩上校也紧接着说道。

听我们这么说库克中校也不再纠缠，招呼老婆孩子拎着行李上车。

前来接我们的是三辆黑色福特轿车，除了渡边上尉，还有三名作为驾驶员的白人士兵。我们三个家庭各自选择了一辆车乘坐。

我们一家三口上了第二辆车，我打开车门让克莱尔抱着威廉在汽车后排的位置上就坐，紧接着我也上车在克莱尔身边坐下，渡边上尉选择和我们乘坐同一辆车，他在副驾驶位置上就坐。

等所有人坐好，驾驶汽车的三名士兵就发动汽车朝市区方向行进。三辆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狭窄的道路上。

我们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副的破败而凄凉的景象，道路两旁到处是断垣残壁，随处可见被战争摧毁的房屋，原本人口密集，繁华的城市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一片废墟。在以美国为首的同盟国军队的连番轰炸下，作为日本首都的东京化为焦土，日本的建筑大部分以木结构为主，炸弹爆炸引发的大火，烧毁了大量的房屋，大批的日本民众在轰炸中死伤，很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失去了家园。

“长官，刚才谢谢您替我解围，其实作为日裔美国人，我们的处境非常尴尬，我们夹杂在两个国家之间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显得格格不入。在美国我们亚洲人的面孔受到了排挤和歧视，无论我们怎样努力都无法融入美国的文化圈，而在日本，我们成为了民族的叛徒，日本民众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对我们恨之入骨，大多数日本民众对我们的仇恨甚至超过了白人。战争结束后，日本政府宣布投降，日本民众把我们当成了泄愤的目标。自从我们跟随麦克阿瑟将军驻军日本以来，已经有好几名日裔美军士兵遭到了日本普通百姓的无故殴打。”渡边上尉通过后视镜，看着我和克莱尔说道。

“嗯，我理解你，不要在意别人如何看你，你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就好。”我微笑着对渡边上尉说道。

“嗯，谢谢长官，我会协助您一起工作的，这边战争结束后投降的日军人数比较多，很多人不甘心战败，对于解散军队这件事他们心存抵触，不愿意配合我们，工作难度会比较大。”渡边上尉向我解释道。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在战场上和我们交过手的日军部队都非常顽强，如果想要他们配合咱们解散部队，必须采取比较柔和的方式感化他们，不能使用强硬手段，我相信只要给他们作通思想工作，他们一定会积极配合咱们，放下武器，脱掉军装，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我认真的说道。

“嗯，谢谢长官，恁真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军官，如果每一位驻日美军战士都这样想，咱们和日本民众之间一定可以彻底消除隔阂，逐渐淡化因为战争引起的矛盾。”渡边上尉认真打量了一下我，思索片刻说道。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三辆车在一排二层小楼前停下，渡边上尉招呼我们下车，他告诉我们这是上级帮我们安排的住处，每家人住一幢二层小楼，房租费用军方承担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自行解决。

我们三位军官带着各自的妻儿下了车，我和克莱尔商议了一下之后选择了第三套房子，在司机的帮助下，我们拎着行李走进了小楼。

小楼内的居住环境非常好，日式装修风格，各种家具齐全，每个房间的门都是日式的推拉门，地板是榻榻米。

这样的居住环境我们夫妻俩都很满意，除此之外渡边上尉还为我们每个家庭安排了一名菲律宾女佣，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他告诉我们女佣将在最近几天到位，可以替我们做饭、做家务，克莱尔可以全身心的照顾孩子。渡边上尉考虑的非常周到，让我们接下来在日本的生活没有了后顾无忧。

我和克莱尔对渡边上尉表示感谢，并留他一起共进晚餐，他对我们的表示感谢，婉言谢绝了我们的邀请，以公事繁忙为由，告辞离开了。

渡边上尉离开后，我和克莱尔就开始忙着收拾起房间来，房间在我们抵达日本前就已经被打扫过，我们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可以安心入住，由于语言不通，我和克莱尔没法去日本人开的餐馆用餐，我们带着儿子在附近的转悠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西方人开的餐馆，老板是德国人会说流利的英语，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去，我们点了一些德国风味菜肴，饱饱的吃了一顿，晚餐之后，天已经黑了。

天寒地冻，人生地不熟，我们一家三口没有在街道上停留，衣最快速度原路返回了住处，洗过舒服的热水澡后，我们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我们度过了在日本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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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前往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