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莽夫济贫,荒庙醉汉

“出了什么事？”顿珠和尚疑惑道。

“没，没了。”高明恒扭过脸，露出来一个比哭都难看的表情。

“昨晚你们都入睡后，那个该死的道士将我捉住，逼问我家银窖在哪……我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银子啊，还有十几坛醉花酿，和尚，你是不是和他一伙，快把我的银子找回来！”

高明恒声音越说越大，最后已是欲哭无泪的咆哮。

听着叶纪所作所为，顿珠和尚忍不住笑出声，但到了最后一句，他面色一肃喝道：

“高老爷慎言，你没看镇上告示吗？此人乃是从路宁县逃出的大盗，小僧从不认得，还以为他是高老爷请来的除魔师。

再者，那道士虽举止粗鲁，但实有内秀，怀赤子之心，并非善恶不分之人，高老爷还是先想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吧。”

说完摇摇头回了卧室。

只留下气的头昏脑涨，高呼报官报官的高明恒。

……

乡间阡陌小路，灰马身侧绑着两个大口袋，脚步一深一浅，悠哉悠哉慢行。

后面跟着一大群吵吵闹闹、衣衫褴褛的小孩，口喊“骑大马”“大胡子”等语。

有的还拔了把嫩草，跑到前面去逗灰马，灰马吃了一口，他们就好像得了莫大的荣誉，再次拔草。

这些孩童活到现在都没离开过村子，更遑论见识如此高大的马匹。

叶纪反坐在马背，嘴里叼着一根草，视线扫过这些面黄肌瘦却嘻嘻哈哈的孩子，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叫声道长，我请你们吃糖！”

孩子们顿时吵闹起来，乡言俚语，乱糟糟什么也听不清。

叶纪也不在乎，解开一个口袋，里面是亮灿灿的银子，或大或小，抓起一把甩了下去。

“拿回去买糖吃！”

一连撒了七八把，袋子空了五分之一，叶纪这才停手。

解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七八坛还带着泥土的醉花酿。

叶纪拍开泥封，大灌半坛子，一抹嘴，将围在周围的小屁孩赶走。

“起开起开，道爷还赶着下一处呢。”

接着一夹马腹，灰马奋起四蹄，在小孩惋惜声中离开。

他们知道银子是好东西，但显然逗大马更好玩。

接下来叶纪又跑了四个村子，将袋子里的银子分散一空。

“早知道就在高家多拿点了。”

叶纪微微感叹，高家数万两现银，自己才拿了不到五分之一。

看着一群老百姓跪在地上磕头，口中高呼感谢大恩大德。

叶纪眉头一皱，声如巨雷，“站起来，不准跪！老子给你们银子是要把你们的膝盖撑起来，不是把你们腰给压弯，谁要是再敢跪，就把银子还回来！”

这些农夫工匠赶紧站起来，畏惧地看着叶纪。

“唉。”

叶纪长叹一声，又拍开一坛醉花酿，一饮而尽，纵马离开。

骏马蹄声阵阵，毫无方向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