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唐志庸从来没有看过唐娇这个样子, 冷冰冰的，眼神带着寒意。</p>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什么东西被他亲手碾碎了。</p>

不过饶是这样，他总是顾及父亲的威严, “你这是跟谁说话, 我是你的父亲！”</p>

唐娇轻柔的笑, 她靠在墙上, 整个人孱弱娇小, 可是越是这般，唐志庸越是觉得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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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说什么, 被唐娇打断。</p>

唐娇温温柔柔的开口：“我刚才那木仓打偏了，胡如玉死不了。不过其实也不好说的，毕竟她这人的心就是歪的，如果老天要收她, 我歪打正着也不是不可能。”</p>

唐志庸蹙眉，“唐娇！”</p>

这个时候连呦呦二字都不想多叫了。</p>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女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成了这样。</p>

唐娇若无其事，脚尖轻轻在地上滑, 仿佛喃喃自语：“胡如玉推到了我娘，随后担心您的责罚开枪自尽。”</p>

她抬头，轻声：“您觉得这场戏怎么样？”</p>

唐志庸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 他失声：“你以为你这样说, 我会答应？我是万万不会让你们毁了如玉的名声。你开……”</p>

“父亲。”唐娇打断唐志庸的话。</p>

她抬头, 脸上带笑，但是却目光锐利：“二十年前您为什么不离婚呢？我娘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都愿意，您为什么不愿意呢？”</p>

她垂着头，咯咯的笑, 笑够了，抬头说：“您说您的前途重要，还是胡如玉的名声重要？”</p>

唐志庸一下子愣住，他盯着唐娇，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她。</p>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我做的。但是您觉得谁会信呢？您猜我去巡捕房会怎么说？”她扬了扬眉，说道：“可能您会说，您有证人，家里还有看到一切的佣人呢！可是人啊，都是看钱的！您说他们是会听您的还是会听我娘的？可没人嫌钱咬手。”</p>

唐娇讲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再讲今天晚上吃什么，简单的不能再简单。</p>

说完一切，唐娇有些“同情”的拍拍唐志庸的肩膀，微笑：“老唐，好好考虑啊！其实胡如玉的名声也没有那么重要呀。反正她有您的爱了！有爱就有一切。”</p>

她比了个心，微笑：“好好照顾她呀。”</p>

她转身上楼，唐太太的病房在五楼。</p>

她重新回到病房，一进门就看到唐太太坐在床上有些茫然。</p>

她立刻上前，“娘怎么起来了？是渴了吗？还是想要去厕所？”</p>

唐太太摇头，她握住了唐娇的手，颤抖着声音：“我、我梦见你被巡捕房抓走了，呦呦，如果有人问，就说是我开枪的，就说是我。你不能有事儿的。”</p>

唐太太怕极了，她梦到她的阿呦出事儿了。</p>

她的阿呦是不能出事儿的。</p>

唐娇坐在病床的边缘，轻轻的拍着唐太太的后背，凑在她耳边耳语几句。</p>

唐太太惊讶的抬头看唐娇，此时唐娇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模样儿，她笑盈盈的，温温柔柔的：“娘亲记得这点就好。”</p>

唐太太看她这样笃定，总算是放松了不少。</p>

她重新躺下，拉住了唐娇的手，“阿呦为我受苦了。”</p>

唐娇却并不这么想的，她摇头：“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苦楚。娘亲好好的保重身体，我就觉得开心了。”</p>

唐娇靠在唐太太身上：“没有娘亲，阿呦才是真的会受苦。”</p>

唐太太心中触动，泪眼朦胧，她不曾说的更多，但是却紧紧的抓住唐娇的手，将她的小手儿贴着唐自己的脸。许久，低语：“娘亲会好好休息，阿呦回去睡一觉吧。”</p>

唐娇温柔：“好，您睡着我就回去。”</p>

唐太太看唐娇这样听话，总算彻底放心，她慢慢的睡了过去。</p>

唐娇眼看自家娘亲睡着，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她还真是邋遢的可以。</p>

唐娇轻轻的将门关好，又叮嘱护士帮忙照看。</p>

此时已经是凌晨，天气蒙蒙亮，唐娇下楼就看到自家车子还停在医院的大院里，她来到车边，轻轻敲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