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领导调研
盯着李天龙走远的背影看了一会，东方闻莺微皱着眉头对赵承风说：“这是有备而来啊！有时候人真的不可貌相。”
“不能轻易小看任何一个人，也不能盲目迷信任何一个人！人与人看上去差别很大，但其实差别极小。”赵承风感叹道。
“那有那么多道道！”老胡不以为意，“一个人想要说什么学什么，只要重复多了就真假难辩了。至于言行举止，真正有点背景的人都会学点所谓上层人或贵族礼仪什么的，只是很多时候画虑不成反类犬，就刚才闻莺给他送水那下试探，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刻意模仿某些礼仪教学的。”
“胡哥不专是老油条……哦哦……老江湖啊！”童国安凑过来。
老胡了却了一件麻烦事后很放松，倒没在意童国安话中的细节：“盐吃多了，桥过多了，一些简单道理不用想都会明白嘛！”
“胡队说得是常理！”赵承风补充说，“但也要看到事物的另一面，在迷信的年代，跳到供桌上偷吃的猴子也会当做神灵供起来的，当年那些在中外交汇冲突中形成的大杂烩生活方式，后来不也一度成为流行时尚嘛！”
“你们有没有想过李天龙话中的真假？”林雨薇过来插话问。
“又不是审讯管它什么真假！”老胡毫不在意地说。
“你胡叔的意思是没有证据佐证的东西就不用去判断真假，因为不具有法律上的意义；至于李天龙所说的，那就是一些闲话，至少现在是！”赵承风解释说。
转过头去，看见东方闻莺正疑神想着什么，而童国安也若有所思，没接茬闲扯，赵承风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梦警队近来怎么总好像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诡异感！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事实证明，梦警队新鲜事是真的越来越多！
“李华华副市长明天来梦警队调研梦境监控工作？”听完司天语的话，赵承风有点意外，“不会因为近期的调查吧？”
毕竟梦警队成立这几年很少见到有领导来，欧阳晓鹰的很官方的判断是梦警工作多是辅助性的，没多少热点亮点，非专业人士又不太熟悉所涉及的工作内容，自然留意的时候就少些；而东方闻莺的说法就有点直白了，她说多数人不熟悉梦警工作是真的，但许多人对容易泄露内心想法的梦境有畏惧感和躲避感也是真的，领导们都是工作繁忙的人，不到这儿来也正常。
“是啊！”司天语叹了一口气，“应该不会为近期的事情吧！那样太明显了。陪同的还有金局长、分管咱们的王副局长和其他一大帮子人，梦警队要热闹了。偏偏我家里有点事，明天女儿学校有活动，要家长参加，是早就说好了的，不好临时推脱，所以只要拜托你接待他们了。”
“你不是大前天就安排好明天开近期案情总结会的吗？”赵承风有点意外，看着司天语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哈！领导不想见大领导啊！”
“孩子学校确实有事，本来就是准备换班开过会后去的！”司天语轻咳了一声，“不过，我确实不想参加那类官方活动也是真的！欧阳晓鹰也参加，她挺会应付那类活动，但毕竟不是警队负责人，所以……既然你刚才也说我是你的领导了，就以领导的官方名义加上同事的私谊求助拜托你了啊！”
“后面这话就有点公然耍无赖了吧？”见司天语一反平常循规蹈矩的作风，竟然半真半假地用玩笑语气说话，赵承风也不客气的笑着说。
“好啦！好啦！算做姐姐的拜托你好了吧！”司天语站起来拱了拱拳。
“好吧！虽然我也不喜欢和领导打交道，但既然是直接领导的安排，就只好从命了！”赵承风装作无奈的样子。
刚转过身，忽然心中一动：“你女儿……上几年级了？”
“她啊……上二年级了，怎么啦？”司天语的声音有点异样。
“唉！小孩子的作业辅导真的很麻烦哪！”赵承风笑着说。
“……是啊！每次都像吵架！”司天语似乎有点感慨。
赵承风忍住回头看的念头，走出了司天语的办公室，可是直觉告诉他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
“想省心省事不？推给大妞呀！”听过赵承风的抱怨，东方闻莺笑嘻嘻地说。
见赵承风微皱着眉头看着她，东立闻莺翻个白眼：“笨！你只开始接待一下，然后让大妞负责介绍讲解，那几个男人呆不久的……”
赵承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欧阳晓鹰倒也答应的很爽快，赵承风知道原因并不是她喜欢接待所谓的领导，而是她的工作经历和工作理念使然。
第二天的所谓调研真的很快、很轻松，把李副市长一行迎进梦警队后，先到会议室汇报总体工作，领导们询问指示一番，表达了关切慰问，再由欧阳晓鹰带着他们参观讲解各科室和设备运转情况；接下了李副市长表示会及时帮助解决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然后很快就离去了。
整个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几个领导受到的无形压力——总是需要抬头看着一个年轻女下属，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不会是太愉快的感觉！虽然李副市长在整个调研过程中一直表现的很平和，但那种视觉上的尴尬却不是个人能完全掌控的！
做为老上司，王副局长自然识破了梦警队的小伎俩，被狠狠地瞪了几眼的赵承风只好装作苦笑的样子。
也有一点意料中的意外，李副市长完全没有提及李家的事情，不仅直接询问或暗示的言词，而是连任何可能涉及的话题都完全避开了，只是最后提了一下，自己平时对梦警工作了解不多，关心不够，虽然已经公示近期将要到省厅里工作，但还在一个系统里，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在职责范围内一定会尽力帮助大家的云云。
赵承风颇有点感慨和佩服，官僚文化果然也是一种文化，无论怎么看待它，它都在时刻上演着；只是李华华副市长要调到厅里的消息倒是第一次听说，既然已经公示，说明那事儿早就应该传开了，而梦警队竟然没听说，显然梦警队的小环境有点过于封闭了，或者说大家都是工作和志趣相对单纯的人，现在看来也是一个需要改进的方面。
当然，调研过程中东方闻莺也趁机证明了一下自己的观点——领导们都很顾忌隐私泄露，她在梦境测试器前曾经建议过李副市长也体验一下，但被对方不着痕迹地挡过去了——先是很爽快地答应，旋即又看看表，无奈地说接下来还有别的工作行程，时间来不及，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尝试这尖端设备的工作方式。
在接待任务结束后，算是加班的欧阳晓鹰没有按正常程序下班回家，在休息室里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抱着一杯绿茶来到了赵承风的办公室，望外窗外幽幽地说：“逍遥日子结束了！”
“是啊！这个暴力机关中的小终南山看来要恢复本来面目、成为刀兵之地了！”赵承风抿紧了双唇，“奢望只能是奢望！曾经自欺地希望它不会来，没想到变化来得这么快！”
“哎呀！既然吃五谷杂粮过日子，就不要以食气修真为目的；既然梦警也是警察，就必然以惩恶扬善、破案立功为目标！”
跟着走进来的东方闻莺也端着两杯绿茶，递了一杯给赵承风，“穿越在梦境和现实之间，站在一个久远却崭新的领域边缘，我们早就都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感慨什么呢！随着梦境活动越来越深入地揭示秘密，随着越来越多的重大案件侦破，我们越来越清晰地暴露在阳光下是自然的事！其实比起梦境时间，现实中的这一天来得反而来得迟了！”
东方闻莺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们说，那些大叔们为什么要叫些果果华华之类的名字，感觉怪怪的！”
“你这思路跳得真快！你们都出身于相对传统的高知家庭，如果有没有刻意关注，自然不会知道那些暴发户式的权贵富豪们以及它们的追捧者心态的。
那个时代，中国刚从又一个贫弱周期中走出来，民族自尊和文化自信开始逐步恢复，但因长期落后挨打，民族文化出现了短期断层和方向错乱，也相应出现了一大批自怨自卑和祟洋媚外的人，也许他们是有权、有钱甚至是有知识、有能力的人，但事实上却是没有文化的人！加之随着社会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们也更倾向于简单轻快的思维方式，反映在给孩子起名上，很少想到更多的文化内涵，而是出于育儿本能追求一些好听好玩带有宠爱的意味名字，于是就出现了冰冰、洋洋、华华、乐乐、瓜瓜、果果之类的儿语名字，或者应该叫小名或乳名大名化。历史上华夏文化衰弱期时也有类似情形，如元代人名就好多是排行数字。”赵承风解释说。
“不仅是儿语吧？历史上就有好多师师、盼盼、莺莺、燕燕之类的名字啊！”东方闻莺装作一脸天真好奇的模样。
“除了外族译名，那些都是些被宠爱的……女孩子或者被假当孩子宠的青楼女子好吧！”心事重重的欧阳晓鹰看不过她的童真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