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你才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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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食消的差不多了，这天也已经黑了。往常这个时候，长街巷尾早就挂好了灯笼，放眼望去，灯火阑珊。

可今日，不知道是不走远了，去到了城角落旮旯里的偏僻地方，周围房屋破败，人声寥寥，一眼看去也只有几盏孤灯忽明忽暗。稍微亮一些的地方，还是千百米外的几间屋子。

“祖宗……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司命星君胆子小，越往里走就越是攥紧了朝华的袖子，到最后也是他先停下步子，拽着朝华如何也不肯走了。

“你怕鬼啊？”朝华明知顾问，装作不知道的四处张望：“这地方阴气是有些重，有些个什么孤魂野鬼狐妖精怪的不足为奇。”

“汪汪！呜！汪汪！”朝华说完，哮天犬十分凶狠的叫了两声，长躯绷紧，犬牙全露，进入警戒状态。

“有情况？”朝华闻声警觉起来，反手掏出板砖。

“还真有鬼啊！”司命星君哭丧着脸，虽然神仙怕鬼说出来丢人，可谁叫那些个妖魔鬼怪长得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要知道，若非是自己捅了窟窿，或是要去拍朝华的马屁，他司命星君不是剩下最后一口气，是打死也不会去幽冥司那种鬼地方的呀！

而且回回他都是腾云直奔阎王殿，都不敢在阴司的任何一条道路上多做停留。

“瞧你这点出息，一边呆着去！”朝华扯回自己的袖子，屏息凝神，只觉得周遭异常安静，除了些许风声，便只能听见哮天犬喉咙里发出来的震鸣。

“汪！”忽然，哮天犬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朝华绳子没攥紧，脱了手，眨眼间哮天犬那一抹白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

“哮哮！”朝华赶紧去追，跑了一半回头冲司命星君喊：“站着别动，等我回来！”

“小仙一个人，更害怕啊……”司命星君抽泣了两声，明明四下无人，他却觉得那桥头有人，巷尾有人，破屋的窗后有人，就连那挂在老榕树的秋千都无风自动，晃晃悠悠的像是坐了个人。

……

“啊！！！”司命星君跺了跺脚，追着朝华的背影一路狂奔，大声喊道：“祖宗，您等等！等等我啊！”

哮天犬不光腿长，还跑的贼快，一会儿就跑没影了。朝华寻着声音跑，气喘吁吁的进了一空屋，要知道，换做以前朝华转个身的功夫就是万儿八千里，哪像现在，走几步就喘，再多跑上几步，只怕不用费心去找甄高兴的魂魄，她闭眼就能去见阎王了。

“呼……呼……呼……”朝华弯着腰，手撑着腿，上气不接下气的鄙视了一把甄高兴的身体素质，还没等她缓过来了，身后破败的木门“嘭！”的一声关上，屋子都跟着颤了颤，扬起满屋子的尘埃。

“哎哟！”门合上的时候，司命星君刚好赶来，一只脚还没迈进门槛，门就在他眼前合上，差点夹住他的鼻子不说，他来不及收脚，一头撞在紧闭的大门上，撞得是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摔了个结结实实。

“我的鼻子……”司命星君捂着鼻子，摸到一手的湿热，哀嚎了一声又去摸自己的屁股：“我的屁股……”

脑袋晃了晃，望着乌云蔽月的天空一脸茫然，“好多星星……”

司命星君这个样子，朝华显然见怪不怪，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寻着哮天犬的声音找着方向。可总感觉这哮天犬是围着屋子再跑，声音时左时右，忽远忽近。

“汪汪？汪汪？”朝华学着狗叫，想把哮天犬引过来，顺着一个比较近的声音走过去，试探性的喊了声：“哮哮？”

一条白绫自横梁缓缓垂下，“嗖！”的一声，从背后窜向朝华！

“唔……”察觉到一样，朝华猛地回过来头，手里的板砖还来不及扔出去，就被迎面袭来的白绫缠住了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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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绫缠住了朝华的脖子，便往房梁上缩，想要将朝华吊起来，勒死她。可朝华是谁？当下扎稳马步，伸手绕着那白绫在胳膊上转了几转，紧紧将那白绫抓在手里，美目一沉，声音倨傲：“哪里来的小鬼不知天高地厚，本座乃是上古神女，九幽之主，掌管十方鬼界，幽冥七十二司！岂能让你给欺负了？”

说罢，扯着那白绫连退数步，转身间顺势拔下头上的发钗往前用力一划！

“呲啦！”一声，白绫应声断裂。不等朝华转身站稳，那白绫便如同一条修行千年的白蛇，矫健而又迅猛，似闪电一般急速往朝华面门拍去。

纵是甄高兴的身子骨再不济，朝华这万万年来可就没吃过素。那割断的白绫还缠在手上，朝华就手用了，甩出去就是一鞭，与那袭来的白绫迎面撞上。

等到司命星君拨开了眼前的星星，捂着鼻子推开门，一脚踏进屋子，放下手去唤朝华，“祖宗……”

朝华甩出来的白绫正好迎面砸在他的包子脸上。

“啊！”司命星君吃痛，踉跄了几步，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正准备抱怨，抬头就看见朝华与一条白绫厮打在一处。

“愣着干嘛！”朝华费了好些力气，才揪住那作祟的白绫，转头冲司命星君吼道：“再不过来帮忙，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这……这是何方妖孽啊！”司命星君慌慌张张捏了个诀，往前一指，说了个：“定！”

“……”朝华的动作戛然而止，白练趁机缠住了她的脖子，如蛇一般在她身上游走，将她无法继续施立的手捆得结结实实。

“哎呀！法术不顶用吗？它……它怎么还在动？！”见朝华被那白绫扼住咽喉，无法呼吸，脸涨得通红，司命星君吓得不轻。

“咳咳……”朝华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因为……你……定住的……是……我……咳咳……”

“哎呀，祖宗！您怎么不早说呢！”见那白绫困住了朝华，另一头从梁上下来，作势又要朝自己攻来，司命星君拔腿就跑，慌忙的解开了一不下心下在朝华身上的禁制。

“说你上辈子是猪都玷污了肥肉的智商！”朝华被白绫吊在半空，呼吸困难，双腿乱蹬，她用力撕扯着勒着她脖子的白绫，冲司命星君嚷嚷：“我现在都被捆成粽子了，你光解我缚咒有什么用，你倒是动手啊！”

“小仙如何动手啊！”司命星君慌了神，一面躲避着躲闪，一面往白绫身上扔着术法，要知道，他只不过是长生大帝手下的一个文官，平日就关在司命府里写命格，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一时就慌了神。

朝华被勒得快要背过气去，而司命星君的咒法乱丢，好几个束缚都是定在了朝华身上，还是司命星君东躲西藏的空隙里，发现被吊在半空中的朝华人也不骂了，腿也不蹬了，发现不对，这才给她解了的。更别提烧着了她袖子的火咒，对着她劈头盖脸浇下来的水咒，还有差点劈到她的雷咒。

“祖宗！”司命星君吓得都快哭了，“怎么办啊！我快跑不动了！”

朝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她想翻，而是她被勒的就快断气了，可她若当真气绝于此，却也必定是给司命星君给气死的！

“别叫我祖宗，你才是我祖宗……”

朝华咬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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