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我们站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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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听得那叫一个爽快，顿时只觉心怀大畅，对华山派这个未来的话事人是心生好感。这林平之虽然和侯人英、洪人雄从没打过照面，但这二人是方人智、于人豪的师兄弟，就这样给大师兄踢得滚下酒楼，一身狼狈是可想而知，正是代他出了一口恶气。

令狐冲道：“我打了侯洪二人，当然了当时也不知道轻重。可后来事情就变的慢慢不对味了。那余观主得知此事后，也不跟我多哔哔，直接写了封信给师父。心中的措辞倒是很客气，可内容却是一点也不客气。明哲说自己管教弟子不严，得罪了贵派高足，令狐贤侄也是事出有因。特此驰书道歉什么的，狠狠地告我一状，害我被师父罚了。”

陆大有道：“这姓余的果真不是什么好人，他写信来道歉，其实还不是向师父告状？害得大师哥在正气堂外跪了一宿，要不是众师兄弟一致求情，师父估计没那么容易饶了大师兄。”

岳灵珊顿时怒了起来，道：“什么饶了他？你哪见过打了三十下棍子的饶恕人？”

陆大有道：“师妹你别生气，你看我不是也陪着大师哥，挨了十下嘛。嘿嘿，不过瞧着侯人英、洪人雄那两个小子滚下楼去的狼狈相，挨十下棍子忒值，哈哈，哈哈！”

令狐冲道：“瞧你这副德性，一点也没悔改之心，师傅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还要觉得你这十棍算是白打了，估计你还得再罚。”

陆大有道：“我怎么悔改啊，大师哥你要踢人下楼，我还有本事阻得住你么？用田师叔的话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高个子道：“但你从旁劝几句也是好的。师父说得一点不错：‘陆大有嘛，从旁劝解是决计不会的，多半还是推波助澜的起哄，打十棍！而且你这话可要把大师兄得罪了。’

“哈哈，哈哈！”旁人跟着笑了起来。

陆大有道：“这一次师父可真冤枉了我。你想大师哥出脚可有多快，这两位大英雄分从左右抢上，大师哥举起酒碗，骨嘟骨嘟的只是喝酒。我当时叫道：‘大师哥，小心！’却听得拍拍两响，跟着就见两位大英雄从楼梯上那是马不停蹄的一股劲儿往下滚。我那是哪来的急组织？再说了，我这不是得看仔细些，也好学一学大师哥这一脚‘豹尾脚’的绝招。可大师兄也得给我机会啊。这么快，我那来得及？推波助澜，那更是万万不可能。你们这是凭空污蔑人清白。”

令狐冲道：“拉倒把，六猴儿，可别学田师叔说话。我问你，我叫嚷‘狗熊野猪，青城四兽’时，你有没有跟着叫？这算不算师父冤枉了你，你跟我老实说，还搁那人五人六的喊冤。”

陆大有嘻嘻一笑，道：“我说大师兄，既然你当时都叫开了，我这做师弟的，岂有不随声附和、以壮声势之理？难道你叫我反去帮青城派？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那高个子笑道：“这么看，师父他老人家就一点也没冤枉了你。你到现在都还振振有词啊。”

林平之心道：“这六猴儿倒也是个好人，不知他们是哪一派的？这不会余沧海没见着，华山派先打起来了吧？”

令狐冲道：“师父他老人家训诫我的话，大家可得牢记心中，千万可别跟田师叔学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师父所说的江湖上学武之人的外号甚多，那是一个赛一个能吹，什么‘威震天南’，又是什么‘追风侠’、‘草上飞’等等，你哪还管得了这许多？所以说，人家要叫‘英雄豪杰’，你也管不着。再说他的所作所为倘若确是英雄豪杰行径，咱们对他钦佩结交还来不及，怎能稍起仇视之心？难道我等还没这点容人之量？江湖上会怎么说我们！但如他不是英雄豪杰，武林中自有公论，人人不屑，咱们又何必理会？”

众人听了大师兄之言，都点头称是。

陆大有低声道：“还是我这‘六猴儿’的外号好，不得罪人，包管没人听了会生气。”

令狐冲微笑道：“那可不一定，没准有人讨厌猴子？对了，我将侯人英、洪人雄踢下楼去之事，青城派那是视为奇耻大辱，绝口不提。连他们本派弟子也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更不会到处瞎嚷嚷。所以我们更要听师父的谆谆告诫，不要风声外泄，以免惹起不和，人家青城派借机寻事。从今而后，咱们也别谈论了，以防人家听去，传扬开来，余沧海这老小子还不得炸了？”

陆大有道：“其实青城派的功夫嘛，我瞧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得罪就得罪了，怕他们作甚，难道UC昂还还能打过师父他们？”

他一言未毕，令狐冲喝道：“六师弟，你别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向师父告你一状，他又打你十下棍子。你知道么？我能以一招‘豹尾脚’将人家踢下楼去，也不算什么本事。一来是趁人不备，二来是我也算的华山出类拔萃之人，非旁人可及。你可没有本事将人家踢下楼去，不要再说了。”

陆大有伸了伸舌头，摇手道：“不说就不说，吓唬人作甚？到底他们是你师弟还是我是你师弟？再说了，我就是再牛，你也不能拿我跟你比，田师叔给你开了多少小灶？”

令狐冲脸色郑重，说道：“青城派掌门余观主，实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朵奇葩，谁也不能小觑了他。小师妹，你是见过余观主的，你觉得他怎样？”

岳灵珊道：“余观主吗？他出手毒辣得很。我……我见了他很害怕，以后我……我再也不愿见他了。他要是敢纠缠我，我就让田师叔揍他。”语音微微发颤，似乎犹有余悸。

陆大有道：“那余观主出手毒辣？你见到他杀了人吗？听你这话似乎是有故事啊。”

岳灵珊身子缩了缩，不答他的问话。

令狐冲道：“那天师父收了余观主的信，大怒之下，重重责打我和六师弟，次日写了封信，命我送上青城山去……”

几名弟子都叫了起来：“原来那日你匆匆离山，是上青城去了！你去道歉啦？”

令狐冲道：“是啊，当日师父命我不可向众位兄弟说起，以免旁生枝节。”

陆大有问道：“那有什么枝节可生？师父他老人家吩咐下来的事，自然大有道理，又有谁能不服了？毕竟我等也不是田师叔啊！不过大师兄你也是不厚道。”

令狐冲道：“你知道什么？我倘若对你说了，你定会向田师叔多嘴。以田师叔的性子，虽然不会违抗师命，但想些刁钻古怪的事来，折磨青城派一个死去活来的本事还是有的。能。”

陆大有大有愠色，悻悻的道：“我是那种多嘴的人吗？”

岳灵珊道：“华山捣蛋排行榜有名之人，难道这么说是辱没了你？”

陆大有不以为耻，还大叫道：“对！对！拿酒来，拿酒来！”

但茶馆中卖茶不卖酒，茶博士奔将过来，说道：“这位爷，小店只有洞庭春、水仙、龙井、祁门，普洱、铁观音，不卖酒。”

陆大有道：“你贵店不卖酒，我就喝茶不喝酒便了，出门在外大家都互相行个方便。”

那茶博士连忙应到道：“是！是！”说完就把茶壶中冲满了滚水。

令狐冲道：“师父信中对那余沧海道：‘现已将两名顽徒重重责打，原当命其亲上青城，负荆请罪。只是这陆猴儿受伤了是难以行走，特命其中一人前来领责。此番事端全由顽徒引起，务望余观主看在青城、华山两派素来交好份上，勿予介怀，日后相见，亲自再向余观主谢罪。”

林平之心道：“这岳师父也是个场面人啊，瞧这话说的。”

想到信中说“两派素来交好”，不禁栗栗心惊：“这华山派不会把我推出去赔礼道歉吧？”

只听令狐冲又道：“我到了青城，那侯人英倒还罢了，那洪人雄却心怀不忿，几番出言讥嘲，伸手要和我较量……”

陆大有道：“打就打，他们还是你对手不成？我是不信的！料这姓洪的也不是你的对手。”

令狐冲道：“师父命我上青城山去道歉谢罪，可不是惹是生非去的。我忍了下来，在青城山待了六日，直到第七日上，才由余观主接见。”陆

大有道：“哼！好大的架子！大师兄，这几天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令狐冲道：“当然不好过。这青城弟子的冷嘲热讽，我是没少听。好在我心中知道，师父之所以派我去干这件事，是想此事就此了结。我越能忍耐，越能完成师命。青城之人可没料到我如此能忍，他们除了把我多留几日，也没啥办法。不过有一事让我很好奇。我住在松风观里，一直没能见到余观主，无聊的恨。第三日上，我便一早起身散步，信步走到松风观后的练武场，只见青城派有几十名弟子正在练把式。这武林中观看旁人练功，乃是大忌，我自然不便多看，当即掉头回房。可这仓促之间已引起了我老大疑心。你想这几十名弟子人人使剑，显然是在练一路相同的剑法。又都是新学乍练，因出招之际都颇生硬，至于是什么剑招，这么匆匆一瞥也瞧不清楚。我回房之后是越想越奇怪。心想：‘青城派成名已久，北宋年间就有所名气。而许多弟子都是已入门一二十年，何况群弟子入门有先有后，怎么数十人同时起始学一路剑法？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练剑的数十人中，有号称‘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四人在内，可见青城对此十分重视。’众位师弟，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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