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她是谁？（1）

“我欠了你很多，在B市也好，在这里也是，那时候不是你的照顾，我未必能挺得过来。”乔唯欢停下脚，缓缓地坐到长椅上，“我到现在还记得，产后那种死了的滋味，全身变成冰柱，不知道痛也动不了，说不出话吃不下饭，每天想的就是……” </p>

好像活不下去了。 </p>

不是不想活，是真的无能为力。小包还在肚子里，她能让自己挺下去，生了小包之后，完全没有能力再坚持。没有任何办法动弹，呼吸都快停止，全身插满管子，可医疗器械不能救治心理创伤，她成了活着的尸体。 </p>

现在想想，仿佛就在昨天。 </p>

当时莫西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没日没夜的和她说话，两个多月下来，她总算有点起色，莫西临却熬成把骨头。 </p>

“小包对你接受度很高，她人小鬼大，什么都懂，看起来还很支持我和你在一起。” </p>

乔唯欢弯腰敲敲发麻的双腿，肩头滑落的长发晃晃荡荡，遮住大半张白皙的脸。 </p>

“对你来说真的不公平，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回应感情，毕竟……”有伤在身。 </p>

莫西临倏地半跪到地上，抬手捏着她细长的小腿，帮她缓解腿上的不畅，沙哑着嗓子说：“我不觉得不公平。” </p>

……也是，都一把岁数了，再谈爱不爱的，似乎有点傻气。 </p>

五年里他们都在等，莫西临在等她，她在等时间过去。 </p>

而过去之后，她似乎无法再拒绝莫西临这样的深情。 </p>

现在都说清楚了，那不如…… </p>

“开始就是开始，我会忘了过去。” </p>

听见这句话，莫西临的手一颤，明白她是在承诺，那接下来恐怕就是—— </p>

乔唯欢刚要开口，忽而眉梢微动，抬头看向对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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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天际仿佛被打开个大洞，细小的雨珠争先恐后的落下，与轻轻动荡的海水一起，温柔的拥抱哥本哈根的土地。 </p>

乔唯欢关好家门，低头看看腕表上的时间，撑开手里的黑色大伞，迈进绵密的雨幕当中。 </p>

十分钟后，乔唯欢在一栋看起来格外古朴的建筑前停下脚，安静的站在屋檐下等着。 </p>

很快，身后的门内传来阵声响，有和缓苍老的女声，还有稚嫩的童音在嚷嚷：“放心吧老师，她一定会同意的。” </p>

乔唯欢挑起眉，稍微挪动脚步，那门在下一刻被人从里推开，有小团子炮仗一样弹出来，对着外面喊：“麻麻我下课啦！” </p>

“……” </p>

乔唯欢伸手拎起小团子的衣领，把人调换个方向面对自己，“看哪里呢，包子。” </p>

那一团刚四岁，小脸白生生水灵灵，大眼睛清澈黑亮，软软的头发颜色稍浅，被日光照耀成蜂蜜般的褐色，浑身上下还透出股奶香味。 </p>

如果不说话，活脱脱就是可爱到极致的小公举，让人没办法不柔软。 </p>

但是—— </p>

小团子朝天翻了个小白眼，嫩白的小胳膊叉上腰开始吼：“麻麻，你不能叫我包子！” </p>

只要说话，就会发现这是个假公主。 </p>

“做麻麻的都会给宝宝起好听的名字，什么安吉拉啊茉莉啊安妮啊……”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好像这几个名字也不怎么好听，算了不要说了，直接切入主题：“我的名字已经很难听啦，麻麻你不能再没下限！” </p>

乔唯欢弯下腰，拿下她身后的小书包挂到手臂上，柔声说：“好，那我有下限一点，乔小包。” </p>

乔小包：“……” </p>

这个也不好听！ </p>

乔小包蹬蹬蹬过去抱住乔唯欢的腿，肉嘟嘟的脸蹭了蹭，“麻麻你要讲道理喔，人家知道我叫乔小包就会苦大仇深的看着我，都是名字的关系！我申诉要求改名，就算多好听也要符合我乖巧可爱的形象，不能让‘小包’把我的第一印象分拉低呀！” </p>

……苦大仇深是用在这里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