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认祖

素素暗道糟糕，来了这么久，从来没问过今年是什么年号，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纪。十几岁的人了，连自己年纪都不知道，可不得被人当成傻子了么？</p></p>

小心翼翼地打眼瞟向颜诺，素素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低声对老夫人回道：“欢儿生于乙卯年，六月初六日。”您自个儿算去吧。素素心里暗笑着补充。</p></p>

颜老太对纪年历法倒是门儿清，略加推算，便知道这孙女儿今年一十二岁。按日子，正是她儿子的，应该不错。</p></p>

其实这些资料颜诺早已调查求证过，也同他母亲交代过。颜老太此举，不过是想再求证一次。</p></p>

“你个鬼灵精，直说便是，倒叫祖母我一番好算。”没了旁的顾虑，颜老太想岔开话题，便接着由头调侃素素。</p></p>

老太太松了口，气氛一时轻松不少。素素留意到，座上五人，四人神色不同程度放松，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笑意。除了裴氏眼底恨意一闪而过。</p></p>

素素面上稍显活泼姿态，神经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p></p>

留心看去，这位“祖母”面容紧致，皮肤白皙，竟只有三十几岁的模样。与颜诺两厢对比，不像母子，倒更像是姐弟。</p></p>

驻颜有术。</p></p>

素素心下好生羡慕，正待说些恭维的话讨个巧，却见颜老太指着左下首的男子笑道：“这位是你表堂伯，去见个礼儿吧。”</p></p>

表堂伯，先表后堂，也就是父亲的表哥，老太太的外甥。素素乖巧地小碎步到男子跟前，福身道：“表堂伯安好，欢儿这厢有礼了。”</p></p>

男子面容柔和，微起身虚托住素素，“好好，快请起。”</p></p>

素素顺势起身，退回到老太太身边。既然她们不打算向自己介绍另外两名女子的身份，那她便不去多问。</p></p>

颜老太更是笑得欢快，乐呵呵地问裴氏：“卫哥儿呢？”</p></p>

裴氏起身回道：“昨儿读书到三更，歇得迟了，这会儿想是还在睡呢。媳妇儿这便叫他去。”</p></p>

“不忙些，让他歇着吧，小小年纪，读书辛苦哟。”颜老太打笑着制止裴氏，言语间颇多慈爱和宠溺的意味。</p></p>

素素垂眸看脚尖，心思淡淡。</p></p>

却听老太太又问：“欢姐儿平时都看些什么书？”</p></p>

这场景素素觉得颇有些熟悉。心思一转，俨然是《红楼梦》中贾母问黛玉的对话！</p></p>

素素略加思索，回道：“欢儿惭愧。幼时上了几年学，只认得几个大字，不至做个睁眼瞎罢了。卫哥哥念书用心至深，欢儿可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了。”</p></p>

“好好，”颜老太笑意更深，执了素素的手放在手心里拍着，赞赏道：“你是个知福的，晓得读书是件苦差事，便避了这苦头去。”</p></p>

素素小意赔笑，眼风掠过，正巧看到裴氏投过来的目光。其中包含的鄙视和轻贱意味，叫人觉得难受得紧。</p></p>

素素心宽，转眼向严诺看去。严诺微垂着眼眸，看不清心里在想什么。倒是那一直端坐的表堂伯，面上显露出些许惊诧和惋惜神色。</p></p>

素素觉得这表堂伯颇有些儒雅气息，想来当是个崇学好才之士。有这样的父亲，想来家中子女的教育应当不差。</p></p>

素素才想问他家子女都看些什么书，却听见外头丫鬟禀告：“少爷到。”</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