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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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印诀相撞的恐怖力道，将两人都卷飞了出去。不过大头和尚是双脚落地之后，后退了即便，而荒奈是直接摔在了地上，将水泥地面都砸出了一道道裂痕。

“终究还是要死呢！”荒奈想要爬起身来，可尝试了很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只能翻过身子，将脑袋靠在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大头和尚。

其实，在这五年当中他有想过自己会一怎样的方式结束此生。他一直畏惧着，害怕身份暴露的那一天，自己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会被科学家们拿来研究解刨，会被分尸永远地浸泡在药液当中。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水木，不曾在意过那所谓冰诺尔萨和诺亚的仇恨，也没有水木那近乎偏执的信仰和价值观。他很想就这样一直活着。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相信着善恶因果，所以每日积德行善。

可当他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忽然有了一种释然。

死亡原来是与善恶无关的，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可怕，也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畏惧过，只是在一味地在逃避着那所谓的命运。他不愿去接受水木的意识，只将自己当做偷偷活在人间的亡灵，连死亡都会害怕，又怎么可能担得起那份责任。

“就算死也不应该死在你手里，我和他之间还是应该有个了断的！”荒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虽然此刻他的身体已然不听使唤了，可他还是要试着活下来，即便这并不容易。

“可有遗言？”大头和尚在荒奈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先是做了个佛礼，随即一脸平静地问道。

“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若不死改日杀你！”荒奈的话让大头和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倒不觉得荒奈真有能力杀了自己，可这话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放心好了，没有改日！”大头和尚话落，再次施展一指禅功，径直点向了荒奈眉心。

“鬼府！”荒奈退后一步之后，急忙施展鬼府，绊了一下大头和尚的脚步。随即猛然象踏借着那股力道，将自己推了出去。

可佛门的如影随形还是让大头和尚跟到了身前。

不过此刻，荒奈的一直在尝试施展的鬼道魔像已然成型。

有些闪烁的巨大黑影呈现在了荒奈身后，虽然在黑夜中看不分明，可还是让大头和尚双眼瞳孔猛然缩了一下。不过也仅此而已，这并没有让大头和尚就此停手。

荒奈一拳轰出，其身后黑影同样一拳砸向了大头和尚。

一拳对一指，局面是对荒奈有利的，毕竟同质量的武学，拳克指，指克掌，掌克拳。只不过在荒奈拳头靠近大头和尚的刹那，大头和尚的一指禅骤然变化，瞬息之间，以指化掌，而且威力不减。这是常人没有办法做到的，只因为佛门武学一脉形成，更容易融会贯通。

荒奈的重拳，砸在了大头和尚的手掌当中，两人对碰的威力虽然极强，可却都没有被弹开，大头和尚的手像吸盘一样，死死抓住了荒奈的拳头。

紧接着他左手抬起，化作爪形。本想抓向荒奈心脏的。可忽然一股莫名的虚弱敢袭上全身。

因为两人一直接触着，所以荒奈的封印气旋有了足够的时间在大头和尚身上施展。金刚不坏消失了，大头和尚全身的内力也封住了一半。

就连将要施展的大慈悲手都被骤然打断，大头和尚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荒奈手心一根恶栾化形的红色锥形尖刺已然刺进了其左胸口心脏的位置。

不过大头和尚被封印也只是一瞬，即便一直被荒奈接触着，他也是能够打破封印的，所以荒奈并没有能够做更多的事，便被大头和尚内力一震，直接震飞了出去。

再接着，大头和尚盘膝而坐，急忙用内力护住了心脉。好在荒奈的体内恶栾多，只能凝出一根很短的尖刺，没有办法像五年前的水木那样，凝出超过半米长的红剑。所以没有能够洞穿心脏，只是刺伤而已，不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然是致命伤了。

荒奈再次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朝着大头和尚走了过来。

大头和尚额头流出了些许冷汗，他不敢去起身对敌，因为心脏有了缺口，未必承受的住内力的挤压。

“我劝你，还是趁现在离开的好，你在杀我之前，我是有足够能力杀死你的。若不想鱼死网破，就今日罢手。你之前说今日不死，改日杀我，那咱们就改日再战，如何？”

大头和尚紧闭着双眼，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道。

荒奈其实也知道，自己靠近大头和尚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即便对方被伤了心脏，也是能够拼死一战的。如此两人都未必能够活得下来，而且若大头和尚能够将荒奈一击必杀，他一个人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犹豫了一阵之后，荒奈最终点了点头。

“好，改日再战！”荒奈说完这话，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因为担心大头和尚随时可能用内力将心脏修复，所以一路走的很急，但并不快。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月亮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个夜晚漆黑、幽冷、孤寂的有些吓人。荒奈一个人走着，那些平平整整闪着霓虹灯的街道，空无一人。因为这已然是深夜了，即便是流浪汉，也早已躲在某个角落里安睡。

荒奈知道自己撑不了不多，也许他应该打个电话，让别人知道自己会昏倒在哪里。可自己又应该打给谁呢？在这座城市，或者说在这个世上，他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朋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荒奈终究摔倒在了地上，之后便再没有爬起身来。

“下雪了呢！”这是荒奈昏迷前最后的呓语，他心中有些凄凉，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而就在其昏迷的刹那，红纹浮现颜色逐渐深沉，化作了暗红。但片刻之后，又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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