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焉知情爱几多哀
“花篮里所有的花……你没搞错吧!”小草失声道:“这株夹竹桃是剧毒,你也能吃下肚。”
兰斯洛闻言,怪叫一声,“什么,老头子还告诉我这是养颜圣品,害我小时候拼命猛吃,这么说来,我会拉肚子,都是因为这鬼玩意儿罗!”
“你……你还算是人类吗?”
那花篮里的东西,还真是包罗万有,令人吃惊的是,许多不同时节开放,彼此间相隔千里之遥的花卉,居然都放在一起,足见有异,小草更是小心翼翼。
兰斯洛继续挑花,而这人的手气亦是一绝,尽是选中些不吉的怪花,代表“愚蠢”的石柳花,“不忠实”的月桂,“饶舌”的鸡冠花………然而,若是仔细一看,篮子里代表吉祥的花卉,为数稀少,这似乎也代表了花篮主人的异向思想。
到后来,兰斯洛随意地抽取每一朵花,想考考看此花花语,小草杂学博通,区区花语,她随看随说,不当一回事。可是,回答至半途,小草心里蓦地一动,彷佛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自己遗忘了,想要去记起,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好像很重要……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苦苦思索,找不出答案,抬头一看,一朵杏花,摆在自己面前。
“杏花,意思是‘希望’。”见面至今,卖花女终于出声,她的声音,低沉而有某种磁性,听起来别有奇特的魅惑力。
“谢谢。”小草接过杏花,低声道谢。
卖花女拾回竹篮,视兰斯洛若无睹,转身便走,她步子好快,转眼间便消失在楼梯口。
“这是什么态度啊!”兰斯洛啧啧道,看见小草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样,兰斯洛笑道:“不错吧!跟在本大爷身边,连魅力都增加了,有美女送花。”
“人家蒙着面,你怎么知道她是美女。”
“直觉,男人特有的直觉。”
“哦!是吗?怎么我就没有呢。”
为了自圆其说,兰斯洛努力地想了想,找了个答案。
“这个嘛!我想兔子的直觉,应该比一般男人要差吧!”
“谁是兔子……”
对于这个问题,小草已经不想辩解了,反正,他爱这样想也好,可以省去解释许多东西的麻烦。
想不出来的东西,就先放下吧!
现在,也不是想东西的好时机,放枫儿独自在家一整天,实在不放心,该回去看看了。
刚想起身付账,楼下传来了喧闹声,几个酒客喝醉了酒,在大声嚷嚷。
“真可惜,好不容易探到那两个家伙的落脚处,围杀行动却没我的份,奖金泡汤,赤先生真是不够意思。”
“你想死啊!那两个家伙里面,有一个可是高手,咱们多少兄弟给他宰了,连赤先生重金聘来的杀手,都给他打退,凭咱们这等功夫,参加围杀,岂不是送死。”
“去你的,说的多严重似的,反正也是背后暗算,放火烧屋子,管他武功多高都没用,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赤先生指定要先宰了那兽女,看他急的那个样,好像比那两个小子还重要似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有酒就喝吧!乾杯。”
兰斯洛大笑起来,“哈哈!你们想不到本大爷福大命大,不在屋里吧!”
挽起袖子,便要冲下去,先拿这几个倒楣鬼开刀。
“大哥。”
小草脸色倏地惨白,颤声道:“枫儿……枫儿还在屋里。”
兰斯洛猛然惊觉,骂道:“该死。”
一把拉过小草,也不走楼梯,从三楼窗口纵身跳下,安全落地后,急奔回家。
枫儿天生力气甚大,而兽人族齿尖爪利,要是真的攻击起人来,无异于一名武功好手,但是,赤先生手下好手不少,绝对不是枫儿抵挡的了,何况若是他们直接在屋外放火,兽类天生怕火,不敢乱动,只怕就要因此被烧死在屋内了。
抬头远望,前方一片黑烟笼罩,烈焰飞腾,有不少房屋已被卷入火舌之内,火势甚大,灾情惨重,哀号之声,不绝于耳,路上许多民众,提携老幼,手里抱着抢救出来的家当,四下逃散,也有民众正自抚尸痛哭,哀悼已成焦尸的亲人。
兰斯洛心惊不已,脚步再行加快,冲到胡同巷口,看清眼前的景象,不觉呆在当场。
整条胡同,全给烈火吞噬,呛人的浓烟,不住由火场冒出,炙人的热浪,一波波扑面袭来,那种气体温度之高,甚至可以瞬间灼伤肺部,建筑物倒塌、物体受高热爆裂、生物的哀嚎,编织成了一曲“火场三重奏”,教人不寒而栗。
一般的火,不该烧成这样,对方果真凶残,为了避免与兰斯洛正面冲突,造成过多死伤,便以兰斯洛的屋子为中心,在其四周的屋子预伏爆裂物,在一起引爆,让火势断绝所有出路,一举把屋里的人烧成焦炭。
只是,无辜的居民,遭了池鱼之殃,因走避不及,葬身火窟者,不计其数,足见对方做事不择手段,毫无人性的作法。
兰斯洛想也不想,找了桶水,把自己淋湿,在随便找了条棉被遮身,便要冲进火场。
小草忧心不已,他们的居所,是火场中心,离此有百余公尺之遥,里面的温度之高,火势之大,足以让任何生物化作黑炭,兰斯洛跑的再快,躲避功夫再好,想要闯进里面,仍是九死一生的行为,极可能在还没见到枫儿以前,便丧命烈焰之中了。
伸出手来,她想扯住兰斯洛的衣袖,不让他进去,可是,枫儿是“家人”啊!
这么多日的相处,枫儿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与一家人没两样,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该放弃她不管。
兰斯洛也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毫不犹豫,要冲入火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