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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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候营业的小酒馆里，曾经的机车帮派老大哈勃正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只差戴上一顶牛仔帽就能彻底融入普通居民们的生活。

看着酒馆里电视放送的新闻，他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双臂撑在吧台上，要了一杯啤酒。自获得唐恩保释之后，趁着货运公司还没能在镇子建成的这段时间，他只能暂时成为一名伐木工，在琼斯家族的伐木队里谋生。

帮派已经成为过去了，他很清楚，镇民们也清楚，所以对归来的原帮派成员们，居民并没有对他们太过苛责，尤其是眼下正在发生一切，镇民们甚至有点怀念机车帮派还在的时候。

起码，本地帮派没有疯狂到会威胁镇民的生命安全，反而一直顶在抵抗fan毒帮派的第一战线，某种程度上来说，原来的机车帮派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

警局被入侵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镇上的居民都清楚原因，流言是无法阻止的，而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汽车旅馆老板的死。

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哈勃则有了另一番感受。被保释出来后，唐恩通过律师交给他的东西里，可不仅仅是那些被有意收集并隐瞒下来的罪证，和一份正式工作的用工合同。想到那些交代给他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的命令，以及那未卜先知似的规划能力，哈勃想起来就不自觉冒冷汗。

所以，本应该隐姓埋名过上低调生活的他，才再次出现在镇上人流不断的酒馆里。

现在他就算再笨，也从酒馆里的人们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痛恨混杂着希冀的复杂目光。

“好久不见了，哈勃。”酒馆吧台后的酒保，送上啤酒的时候还和哈勃打了个招呼，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曾经身披帮派夹克的他进入这里，能得到的绝对不会是服务，而是指在身上的枪口。

或许是知道哈勃不再是那个镇子里的罪恶角色，亦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道了句谢，哈勃颇有感慨的喝了一口啤酒，一点酒水顺着他的络腮胡流了出来，赶忙用袖口抹了一把，稍显落魄，但也像极了镇子里牛仔们平日的样子。

“我只是来喝杯啤酒，马上就离开。”被酒馆里镇上居民们盯得发毛，哈勃赶忙解释了一句，语气中那份落魄甚至有点引人同情。

哈勃确实落魄了，现在都能从他脸上浓密的胡丛里看到一点木屑，和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想到眼前哈勃过去的身份，酒馆老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么？”

实际上，镇里流言早就将做出炸警局者的身份流传开了，现在，只不过是想听听这个曾经本地帮派的首领怎么说，他们更担心以后是不是都要生活在fan毒集团的阴影里。

但就是这个问题，让哈勃再次感到脊背发凉，因为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都在唐恩的预料之中。

“29帮，他们最常用的立威手段，你们翻翻旧报纸，隔壁不远的尔湾市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不过，那次是29帮和韩国人开战抢地盘。而这次，是宣告附近所有帮派势力，他要进驻这个镇子。”哈勃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警长能挡住他们么？我是说，镇子里所有警察能赶走那群毒fan么？”老板问出了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很难，警察做事要讲法律讲证据，29帮的人很狡猾，也有干坏事的胆量，不然也不会在联邦部门眼皮子底下壮大，直到今天都没能被抓住把柄。”这方面，哈勃绝对称得上是专家，毕竟和29帮的人怼了很多年，他太了解那个横跨周边数个城镇的帮派有多大能耐。

“可你以前……”老板话说了一半立刻打住了，他想起以前成天盼着这群机车帮派成员完蛋的人当中，就有自己一个。

“我完蛋了，帮派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哈勃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像对过去一点留恋也没有。“唐恩说得对，收割者之子已经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我们早晚都会消失，无非是时间问题。”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不必担心随时可能死在哪个角落里，这些年我亲眼见到太多兄弟离世，够了，已经够了。”像是忏悔，哈勃喃喃着说道。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哈勃这番话倒并不是单纯因为唐恩交给他的命令，他也想过，失去了帮派生活，又逃不掉唐恩·琼斯的掌控，还不如干脆融入镇子算了，起码他出生在这里，他的归宿也只会是这里。

哈勃四处看了看，见酒馆里的镇民因为他一番话更加消沉，便再次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不如让收割者之子继续存在下去？”嗤笑了一下，哈勃摇了摇头，端着酒杯直接冲镇民们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话确实言中不少人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你们知道么？不论我的帮派完蛋了没有，这种事情必然会发生，你们也知道过去29帮一直想进驻这里，他们看中的是有很多游客来这里。”

“这些游客当中，肯定不乏那些寻求一时刺激的人，爽完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将一切留在这座镇子里，或许哪天心血来潮再跑来买那些要人命的东西。”

“而现在，目光放在镇子旅游资源上的人可不在乎这些，他们只想盖起商业街，建造一个又一个过去不存在的景点，那些阴影里的罪恶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有什么影响，他们才不会理会，甚至会反过来利用，让更多游客跑过来。”

“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滋生罪恶，越发达的地方越容易滋生罪恶，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所以为什么要来问我？你们一直很清楚该如何解决问题，我不就是被你们先解决的问题之一么。”

哈勃自认把唐恩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以他的脑袋再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趁着离开酒馆之前，他灵光一闪回头冲酒馆里的人又扔下一句话。

“实在不理解，连我这样的混蛋都明白，想要保护自己的一切，只能亲自扛起枪，而不是让别人替自己顶在前面，至少我那个当牛仔在牧场里呆了一辈子的老爹是这么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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