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选一

寒冷的空气呛进肺部，她们在黑暗中跑得深一脚浅一脚，还好有个对自家熟门熟路的小女孩来指路。</p>

越往里跑，火灾留下过的痕迹就越明显，焦糊的气味中又夹杂着一股奇妙的臭味，思思指向的那扇门更是烧得变了形，怎么拧也拧不开。</p>

林柚和梁雪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齐用力向着门板上撞去！</p>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了。</p>

小姑娘也急急忙忙地跟进来，踮脚指着某处尖声道：“就在那边的墙上！”</p>

那明显是以她的小个子够不到的位置，梁雪靠着墙一点点挪动，总算摸索到了什么。她边掀开盖板，试着挨个拉下上面的拉杆，边喘着气摇头。</p>

“这算什么，家暴？”她难以置信地说，“信上说的忍不了了是指这个？”</p>

林柚：“那可不一定。”</p>

梁雪诧异回头，张张口正想说什么，她刚刚拉下的某处电源拉杆却突然发出“咔”的轻响。</p>

头顶的电灯“滋滋”地响起，光线霎时间洒满了整个房间。</p>

灯光不算明亮，却已经足够将屋内的每一物都照得清清楚楚。然而，这一刻，她竟然宁愿自己根本没有打开过灯。</p>

――这间屋子简直就是个病态的展览厅。</p>

被整齐地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尸块散落在高低不一的展示台上，有的是一截大腿，有的是交叠放在一起的双手。远远地放在窗台边上的透明器皿里，还有一小桶焦点永远凝固在了虚空中的、颜色各异的眼珠。</p>

陈列在房间里的不止是这些，还有依次堆在墙边的工具，沾血的拉锯、电锯和砍刀等等，中间留出一小片空档，似乎是有谁拿走了其中一把。</p>

――那焦尸手里拎着的斧头。</p>

“唔……”</p>

望着这些明显被处理过的器官，梁雪这下是真要吐出来了，她捂着嘴，好容易才发出了声音。</p>

“‘他已经疯了’……”她喃喃地念出了那张碎纸上的话。</p>

看见此情此景，饶是有所心理准备，林柚还是做了个深呼吸。</p>

她“嗯”了声。</p>

林柚想起那张人偶的图纸，想起缝合鬼的模样，“应该是指这个。”</p>

“把现有的线索串联一下，我随便猜猜，搞不好是这样。”</p>

“妻子在婚后才发现丈夫其实是个兴趣异于常人的杀人狂，可能是为了孩子，可能是被他威胁，又或者是两者兼有，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着。直到再也受不了的那天，干脆将一切付之一炬。”</p>

“但……还是有对不上的地方吧？”梁雪迟疑道，“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怎么会突然……”</p>

她突然回过了神，“等等，这么一说，他们俩不就更危险了――”</p>

“不，”林柚平静地说，“已经不用担心他们了。”</p>

“有时候，小孩子的怨念才是最强的。”</p>

梁雪的脑袋嗡嗡直响，但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下移，望向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p>

“姐姐在说什么呀？”小女孩的眼神闪烁了下，“思思听不明白。”</p>

林柚笑了笑，话题忽地一转。</p>

“我在想那间书房，用打字机写信不奇怪，可万一……是谁有不得不用它的理由呢？”</p>

“想要冒充妈妈的口吻，自己的笔迹又会暴露，用能印刷出来的东西就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她说，“当时直接肯定在书房所以就是妈妈写的的说法也有点奇怪，但我当时以为是小孩子的逻辑，倒是没多想。”</p>

梁雪：“所以那封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