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序 那些等待金手指的日子

“我快要消失了，消失之前，想找人聊聊天。刚才听你说自己可怜，那大家倒算是一种人。这个时候遇上你，兴许也是命中注定。”女鬼幽幽的说道。</p>

消失？</p>

消失之前找人聊天？</p>

金手指！</p>

柳子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p>

他顿时不恐惧了，身心皆恢复了正常。</p>

“在下正想有个人聊聊天，姑娘来得正好。请坐，请……呃……我再去搬把椅子。”柳子衿道。</p>

女鬼摇头：“不用了，我只是一个鬼魂，没有肉体负累，不知疲劳，无需坐什么椅子。”</p>

“站着说话……终归不大妥当吧？”柳子衿道。</p>

女鬼笑了笑：“确实如此。”</p>

于是柳子衿搬了把太师椅出来，女鬼在上面坐了，与柳子衿相对而视。</p>

“刚才听公子说自己可怜，小女子好奇，公子究竟怎么就可怜了？”她好奇的问道。</p>

柳子衿叹了口气：“天生资质差，无法修炼。”</p>

女鬼点点头：“那倒确实有点可怜。”只是脸上波澜不惊，明显没觉得这有多可怜。</p>

于是柳子衿反过来问她：“姑娘说与在下是一种人，不知姑娘又是怎么个可怜法？”</p>

女鬼露出幽幽的神情：“家父乃前朝名将周昇，却因朝中官宦弄权，被天子一杯毒酒赐死，家人也尽皆被诛。小女子当时年方十六，也死在这场灾祸之中。公子且说，可不可怜？”</p>

周昇。</p>

柳子衿倒是知道这个人，差不多跟岳飞是同样的人物，下场也差不多，本朝也有这样的人，前南陆三军统帅萧玄策，也是功高震主，以谋逆罪处死，家里人同样被诛连。</p>

并且在这件事情中，他所在的家族出力甚大，从历史的角度来讲，他的家族其实也算谋害忠良的凶手了。</p>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重要。</p>

“周将军被害，差不多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怎的姑娘……现在还在？”柳子衿疑惑的问。</p>

女鬼苦笑道：“小女子死时，魂魄被一个道人给收了。那道人敬仰家父，因此特意前来，想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朝中有无数高手坐镇，亲人的魂魄大多被当场击散，只有我被救了下来。道人收我魂魄被人发现，遭人追击，为此受了重伤，逃出重围之后，没过多久就死了。我便从他所存的典籍中，学习鬼修之法。后来修为大成，去找人报仇，报完仇后，被太上宗的一位长老给抓住，封印在了清风山的妖魔殿中。也不知道在里面封印了几百年，有一天封印松散，阵法也似乎无法吸收灵气维护运行，我便逃了出来。只是几百年没修炼，修为早已经下降太多。出来之后，发现天地灵气被污，无法修炼，便无所事事的东游西逛，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机缘。时至今日，修为差不多已经快要散尽。想必用不多久，这具魂魄便无以为继了。”</p>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柳子衿道。</p>

他心中有些忐忑起来，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女鬼，有能力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么？</p>

他忍不住直接问道：“姑娘，对于我这种情况，不知可有什么解决之道？”</p>

“嗯？”话题转得突兀，女鬼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明白柳子衿在说什么了，她脸上显露诧异，道：“我生活在灵气纯净的年代，一直学习的都是道修知识，对于武修方面的问题，我哪里可能知道什么解决之道？”</p>

柳子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p>

女鬼忍不住想笑：“你好像对我抱有很大期望似的。那我反过来问你，我这种情况，你可有什么解决之道？”</p>

柳子衿睁开眼睛，看着她苦笑：“在下学习的都是武修方面的知识，对于道修方面的问题，也同样束手无策。”</p>

“喏，就是这样喽。”女鬼道。</p>

柳子衿忍不住摇头，最后叹了口气：“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了吧？”</p>

“平平淡淡，才能平平安安。这不是很好么？”女鬼问道。</p>

“但是不能在这里平平淡淡啊。”柳子衿感叹道。</p>

女鬼不解：“什么意思？”</p>

柳子衿摇头：“没什么意思。”然后咂摸一下，又说了一句，“确实没什么意思。”</p>

女鬼看着他自言自语一般，心中奇怪，问他：“你到底怎么了？”</p>

“没事儿，感慨一番而已。”他道，“唉，要是有神就好了。”</p>

女鬼道：“星辰界有神啊，但本质上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人而已。”</p>

“这倒是。”柳子衿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姑娘，你听说过香火成神道么？”</p>

“香火成神道？那是什么？”女鬼问。</p>

柳子衿道：“简单来说，就是阴神一类，借助某种形象显灵，假装是神，让人虔诚供奉祭祀他。他本来不是神，但是把他当成神的人多了之后，他便也成了神。最近几十年，念力学不是很流行么？人的念头看似虚无，实则真实存在，并且强大到一定程度，便有能够改变现实世界的能力。香火成神道便是基于此，所创造的一种修行法门。”</p>

女鬼道：“我此前从未听说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