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合作钢铁大亨

路远觉得这件事还是带着克明和老七更稳妥一些，于是在一个方便的时间他分别给两个人打电话，说了选场的事。并和两个人分析了一下当前国家的形势，说他自己很看好钢铁行业的发展和潜力。糖炒栗子只是小打小闹，做不出什么大名堂来的，而钢铁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很大的产业，前景极其广阔。他的建议是如果两个人相信他，那三个人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路远又进一步的说明了具体的合作步骤：“老七和克明两个人不用出现金，只要把外贸公司采购栗子的分成作为投资，各占选场百分之八的股份。他们三个人作为京城一方，共占有四成的股份。在收购铁矿石的过程中，后续资金的问题由他来解决。但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保证两个人投入的资金有百分之二十的收益。”

老七和克明并不知道路远为什么要去投资一个小铁矿，暂时也看不出将来会有多少收益。但是经过糖炒栗子的火爆，他们对路远挣钱的能力深信不疑。再说栗子的提成本来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如果投资选场能够获利，那不是意外惊喜吗？

最后三个人商定，具体的合作事宜，在王顺利到京城之后，由克明主谈，老七在协议上签字，同时三个人在签一份合作投资协议，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路远在一个周末和王顺利一起来到了京城，在冷饮厂的办公室里，几个人签了合作协议。根据协议路远一方支付王顺利人民币四万元，占有顺利铁选厂四成的股份。协议还规定，选厂将按照每天不低于两千吨，全年不低于七十万吨的数量开采铁矿石卖给路远一方，而且提供矿石的时间不能少于三年，总量不得低于两百万吨。并且顺利铁选厂承诺三年之内不向任何第三方提供铁矿石。

协议的大概内容几乎和两个人商量的一样，唯一的不同的是，王顺利没有要矿石市场价提供的那部分利润。而是改成了成本价提供铁矿石，最后参与利润的分配，要最后收益的百分之十五。路远同意了王顺利的要求，当王顺利和路远谈完的时候，他看到路远笑的很狡黠。他再三追问路远笑的那么开心是什么意思，路远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其实路远心里想的是，当最后所有的收益，都要在王顺利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三年之后，当王顺利自己要高价买下这两百万吨铁矿石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吃瓜表情。王厂长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被算计了，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

路远领着王顺利，坐着磊子开的面包车，巡视了他自己的这几家糖炒栗子店。每个店门前都排了好长的一个队伍，有的店甚至三台锅炒都不能供上货。现在每天的流水都有几万块，搞得燕子每天都要跑银行去存钱。

“王哥，现在你心里有底了吧，不怕我给不起你矿石款了吧！”

王顺利不得不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他以前是国营厂的销售科长，承包了这个五金厂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含糊。今天看见这样的场面，他发现自己的工厂大几十号工人，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创造的效益还不如一台糖炒栗子锅赚得钱多，这世界他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

一圈走下来，王顺利心里百感交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在一次刮目相看。他隐隐觉得路远在火车上和他谈起投资铁矿的事，应该不是随意谈起的，那可能是棋盘落子的第一步。

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有多沮丧，象路远这样的人肯定是看到了钢铁行业的前景，才会大力的投资自己的铁选厂，那自己将来还不是跟着一起赚钱。他相信自己没有要铁选场的利润，而是参与将来的盈利分红，这个决定应该是正确的。何况以后有眼前这个人的指导，自己还不是做什么都会有一个最坚强的后盾吗？

晚上李克明做东，找了一家档次很高的饭店。路远、王顺利、老七和李克明几个人坐到了一起。在老七和克明的眼里，现在的路远几乎就是小财神的化身，和路远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小心。老七和克明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路远的资产该有一百万了。百万富翁啊，他们还只是在语文课本上读过，百万富翁都是腐朽的资产阶级的产物，今天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坐在他们对面，竟然是一个百万富翁。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时代会发展成为一个什么样子，他们曾经的世界观，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颠覆的稀碎。

尤其是老七，在杨庄市场见了那么多做生意的，他做梦也想不到路远到这个市场勉强五六个月的光景，就做下这么大的事业。现在看看自己的侄子，每天开着车，人五人六的，哪还是以前那个小混混的样子啊！所以老七早就想好了，只要路远带着他一起做，那不管做什么，自己都会坚决支持。

吃过晚饭，路远并没有到克明安排的宾馆去睡，而是和王顺利约好明天一起回冀西就和老七回杨庄了。

老七早就已经知道燕子并不是路远的亲妹妹，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一些什么。但是他知趣的没有在这个上面开过什么玩笑，而是像一个大哥一样在这个市场上照顾着燕子。否则以燕子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小混混来捣乱。

燕子还是象以前一样，只要路远来了，不管多晚都会等他回来。看到路远进了屋子，她赶快在炕上下来说：“远儿，我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一直给你热着，知道你一喝酒就不好好吃饭。再说人家几个都是大人，你和他们喝什么，让他们喝就行！”

听着燕子的唠叨，路远只是笑笑，心里有股浓浓的幸福的味道。喝完燕子煮的粥，路远觉得胃里舒服多了。新买来的这个院子大大小小八九间房子，燕子住在后面的正房里。原来的住家都是京城钢铁的工人，条件算是不错的，屋子都吊了顶棚，墙面也抹了白灰，里里外外都收拾的非常干净。

东屋有一盘坑，炉子在厨房一侧的墙边，房子通的是火墙，一生炉子，整个屋子都很暖和。燕子现在不用每天去店里盯着干活，白天就在食品厂的办公室整理每天发生的账目，下午的时候，磊子开车拉着她去把几个店里的营业额取回来，再检查一下每个店当天的记账情况。到月底的时候在把所有的帐汇总，工人工资算出来，发放下去，现在基本上做的都是财务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现在比当初两个人初到京城时轻松很多，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有光彩，现在也不缺钱，也舍得花钱去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

“远儿，你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吗？”燕子有些激动的说。

“嘿嘿，怎么，你要考我呀，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算算发栗子的数量大致也能算个差不多，快告诉我，现在帐面上有多少钱？”

“远儿，咱们帐上现在有两百四十多万，现在还有外贸公司一个月的货款没结，大概在二十万左右吧！剩下就是咱们的利润。”

“远儿，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惊讶？两百万啊，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看一下存折，看看是不是我多数了两个零，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是两百块钱似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路远笑了笑：“钱多钱少还不就是个数字吗?再说两百万也不多，我们以后会有无数个两百万的，等将来有一天别人问你多少钱的时候，你会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反正是花不完的钱。”说完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路远并不能在京城多呆，他这都已经晚回学校一天，尽管出来的时候已经让飞鸿帮他和方老师请了假。但是屡屡请假的他，已经是方老师重点观察的对象，估计回到学校还得听方老师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路远这次回家决定带着燕子一起，这一晃燕子出来也快半年，早就想回家看看。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他一起回去，在家呆两天，然后和外贸公司的送货车一起返回京城。

打扮得青春靓丽的燕子回到新镇，马上就成了这个平淡小镇上的大新闻。老刘家因为燕子父亲的懦弱、母亲的多病，再加上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在村里是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燕子到镇上的时间恰恰是傍晚时分，很多村里人正在由外面的闲逛转回家里吃晚饭，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是挺多的。大家看到这个穿着很时尚的姑娘，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谁家来了城里的客人呢。

直道燕子的一个初中同学，正好放学回家，看见燕子打了个招呼，两个人站在路中间寒暄了几句。村里人才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姑娘原来是老刘家的二女儿，于是燕子很荣幸的就成为这几天街头巷尾、饭桌前后的谈资。

回家之前，路远和燕子商量过。这次回家不准备太低调，给家里人都买了衣服，又在京城买上一些时兴特产，还准备好两千块钱给家里，也好让燕子的妈妈系统的去检查一下身体。

路远大方的帮燕子提着东西，把她送到家里，和刘叔刘婶打了个招呼，谢绝了两个人要他留下来吃饭的事，出门回自己家了。他知道，燕子的爸爸妈妈也会有很多事情要问她。

路远这一阵子在村里又是收栗子又是招工的，这样的传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镇子。各种版本的流言也是沸沸扬扬，尽管他已经刻意的低调，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个封闭的农村小镇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是克明和老七开着豪华的桑塔纳去路远家里拜访之后，这样的传言就更多了。都说路老师家的孩子，在京城认识很有背景很厉害的人物，几个人还拜了把子，据说还做了很大的买卖，挣了很多很多的钱。

街坊四邻，乡里乡亲这样问路远妈妈的时候，把她问得一脸懵。她还奇怪呢，这都哪来的一阵风啊，自己儿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耐她都不知道！

当燕子把给家里人买的衣服拿出来给大伙试，又把两千块钱递给老刘头的时候。这个家里的另外几口人是彻底的惊呆了。老刘头已经顾不得再问别的，他两支手哆嗦着一遍又一遍的数着手里厚厚的一摞人民币，老泪纵横。

他也有钱了，再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田里受苦，再也不用每天低着头，点头哈腰的在村里人面前装孙子。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挺直腰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

燕子的妈妈眼睛里透着一些担心，把燕子叫到西屋：“燕子，妈听说你和后村路老师的儿子在京城做买卖，是有这回事吗？还有人说你们两个在搞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妈，你就别担心了，是做了一点小买卖，但是买卖是路远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在给帮忙，我和路远也只是正常的同乡和朋友。只是因为我跟他干的最早，比别人多一些照顾，挣钱了也给我一些分红，没有别的。”燕子很淡定的告诉妈妈。

“那我就放心了，村里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的都有，你也不小了，要是真和路远好上，妈妈也不反对。路远是个厚道孩子，还能挣钱，你以后也吃不了亏。可是现在路远还在上学，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妈妈说的话你能明白吧！”

“妈，看你都说啥呢，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还有，燕子，你自己赚的钱不用都拿回家里的，你也长大了，自己也要攒些钱。咱们这个家，还有你爸那个老抠，将来你嫁人了家里也拿不出什么陪送你。你自己手里有钱，到婆家省着被人瞧不起。”燕子的妈妈在女儿耳旁小声地说。

“妈，你看你说这个做什么！”

燕子听到妈妈说的这些话话，眼角湿润了。她擦擦，挽着妈妈的胳膊回了东屋。

老刘头还在数着手里的那一沓钱，数几遍都没有数对。燕子的姐姐和妹妹忙着试她买回来的衣服。一家人晚上都没有睡好，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