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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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一阵儿，才终于得到了回应，从外面可以听见里面走动的脚步声，最后越来越近，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苏伊当然知道，这屋子里现在是有人的，尽管空置了几天的时间，不过也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是在楼下亲眼看着，有人走进了这栋楼里，而苏伊也就是跟着他来的。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苏伊往门扇敞开的另一侧稍稍站定，确保第一眼就能够被清楚地看见，然后就和出现在视线里的周华良，两两对视在了一起。

门里站着的人一手正搭在门把手上，大约是没有想到，这时候来到这里找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苏玛丽，所以几乎是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眼神聚焦在门前的人影之上，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过周华良视线里的人，看来却没有半分异样，如果不是确实经过了中间的这几天，不同的经历，倒真是俨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周华良当然不会就此相信，他的目光停留在来人的身上，下意识地打量过了片刻，站在原地，像是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儿。

“回来了啊，昨天说了要来看你的。”

在安静了片刻之后，苏伊率先开口，然后眼看着那双眼睛，不知在盯着自己的同时想过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在不经意间，好像变了又变。

最终周华良拿开了握着门把的手，由着大门慢慢敞开了些。

他站在门里侧过身去，让出了进门来的一点儿距离，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意思倒是也很明显了。

苏伊静静看了一眼过去，然后抬脚跨进了门里，又是这个地方，她今天又一次来到这里，与身旁的周华良，同处在了一间屋子里。

今天的周华良和之前在看守所见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差别，比起最初的那时，倒显然是要憔悴了不少，整个人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也在无形之中变得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是伪装的话，那么此时就是压抑，压抑过后难免爆发，或者是疯狂。

大门砰地一声合上的时候，苏伊转头朝着门前看去，“我们谈谈好吗？我想你应该也有许多话，想和我说吧。”

周华良没有马上回应她这句话，只是从一个侧脸，转而微微扬起头来瞥过一眼，一手却是伸向了门上，紧接着传来的是旋转反锁的声音。

周华良也没有要避开另一人的视线，或是遮掩什么的意图，只是沉默做着这些事情，视线投来，带出一丝静而深的情绪。

苏伊默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只当不知道眼前所见的举动，是否存在着怎样的意图，转身朝着客厅里的沙发旁走了过去，跟着坐了下来，一副似乎是要和人有所交谈的样子。

不过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此时的周华良，是不会想要和她有什么沟通和交流可言的。

不然过去曾经来到这间屋子，同样坐在这沙发上的任何一个时间，都不会是和眼前的情境如此的不同。

周华良走了过来，沉默着打量了她一眼。

虽然他确实从苏玛丽的口中，听过这人之前说的要再见的话，不过对于就这样，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的行为，还是本能地会思索些什么。

不过这一点儿念头，最终也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不管是愚蠢也好，还是挑衅也罢，对于周华良来说，都将是一个在自己手里的苏玛丽而已。

此时的房间里，一人坐着，另一人站着。

苏伊坐在沙发的一边，视线里是站在对面电视墙那里，盯视而来的人，她虽然开场说了要聊聊的话，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而周华良的沉默同样如此。

一种无形又诡异的气氛，就这样流转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在彼此之间，周华良弯下腰来，然后打开电视柜的抽屉，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苏伊坐直了身体，本能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然后看到周华良找出了一把电动剃须刀来，开始刮起了脸上的胡子。

周华良的脸上，一圈半长的青色胡茬横在那里，搭配上整个人的那张脸，倒是很好地融合出了一种不同的气质来。

这个模样的周华良，是几天之前的苏伊所不曾见到过的样子，这人总是把自己的脸上整理地干净妥帖，少有十分邋遢的样子，出现在别人眼前。

此时安静的空间里，一时多了一种嗡嗡作响的声音，随着周华良往复移动的手势，更干脆利落的样子，渐渐重新回到了眼前。

仅仅是这样的一些转变，像是将之前那种颓废的感觉给消去了不少，只是却不能彻底改变了周华良整个人。

那双眼睛，眼里的神色，以及看向苏伊时候的眼神，却始终没变。

苏伊自己也提前想过了，来到这里之后紧接着会发生什么，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类似这样的相对，以及眼下这般不是没有，却也不该是一种没有尽头的常态，难道还要一直这样，四目相对下去不成？

如果她这时候有所动作，比如说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试着往其他的方向走动的话，对面站着的周华良一定也不会有所动作。

不过比起多等上一会儿，苏伊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拿自己的来冒险，游戏是假的，毕竟感受是真的。

而且立场上下对于她来说，本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沉得住气在某一方面来说，也是相当重要得了。

这间屋子从周华良离开的这几天里，也就没人照管了，虽然不会在短时间里，就变得有多么糟糕，不过也没了什么新鲜的东西。

苏伊觉得有些口干，想来也没提前自带一瓶儿水上来，眼下自然也没有这些。

茶几上零零散散堆放着一些东西，她随意瞟了两眼，也就看见了上面放着的一个烟灰缸，应该还衬手，也有些分量。

苏伊正不动声色看过什么，她身上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她伸手去拿手机，还不等接通，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对面猛地飞了过来，带起一阵风擦过她脸旁。

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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