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走水了

东方旻跟得不紧不慢，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离凤芷容永远不超过一丈，“芷容，其实一直有一问，盘旋在我胸中许久，只是找不到时机得到解释，如今蓦然想起——你当初在崖边是怎么把我们救上来的呢？”

对于周围一直萦绕着的独特玉泉花香，她难得没有反感，说实话，这味道还挺好闻的，清爽不腻，秉持能善待自己绝不亏待自己的原则，凤芷容难得没对他下手，冷冷道，“崖边？我不是晕了吗？谁知道你们怎么得救的。”语罢还冷飕飕地丢了个白眼，一脸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表情。

让他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记了。可那一日他病痛，伤碍，即便伤痛在身他的思维依然清晰，更何况当时呢？他不会出，只不过有人不愿意承认。他不在乎地笑了笑，嗯…关系还不够亲密，有待加强。

思及她此行的目的，他缓缓开口：“歌家原本就是米商，在本地也算不小的家族，会城洪涝，必定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歌府在这附近，此处都是些商贾，朝官居住之地，楼房院落之间都会隔着小巷，出去的时候别迷路。”

凤芷容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东方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了？

“免得我到时候还要派人去找…哎，明日开始就要派米了，有多少人为一睹我风采而来，我会很忙的。”东方旻慵慵懒懒开口，一张脸荡着戏谑笑意，声音飘飘，似有几分调笑。

嗯…正常了。凤芷容长腿一跨，把夏武睿往里边一推，嘭地一声关上门，那声音，传开多少里，吓飞了多少鸟儿…

东方旻抚了抚差点受罪的鼻尖，抚唇一笑，“此女子，甚不可爱…”

嘭地一声巨响，隔绝了木门外的纷纷扰扰，银月淡洒，厅内并未点灯，昏昏暗暗，她翻身一躺，过了半晌，未听到任何动静，又缓缓抬起头。

月光朦胧，屋内裹上一层薄薄的白，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有些胖的手指，头微垂，却在长长的睫毛下看得到他眼底目光如炬，异常清明，一丝睡意也。

凤芷容起身，光线微暗，只看得见他左摇右摆的脑袋在墙边投下晃动的黑影，速率极慢，偶尔趴在桌上，偶尔抬起头透过纱轩窗看向窗外，目光茫茫，不知在看些什么，或者又什么都没在他眼中。

观察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在想什么？”

夏武睿一惊，在高椅上身体有一瞬间的跳动，转头看向声音发出处，见她神色清醒冷静，眼中半丝困意也，悻悻然一笑，“我以为你睡了…”

“有人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屋内阴影闪动我总以为在闹鬼，是以好奇便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凤芷容耸耸肩，说话间已经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大有秉烛夜谈的滋味。

夏武睿接过她递的茶，没有点灯，杯中漆黑，茶水面上却荡漾出圈圈涟漪，似有月牙色的光如波纹潋滟，他喝了一口，算是润了润喉，才问，“你真的要走吗？”

声音带着不确定，丝丝颤抖和小心，他知道她要走，在他跟随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知晓，却止不住想靠近的心情，否则他怎会缠着她带他来会城。她要去找人，他这一路上也知道了一些，但不多，找两个人，是她十年的朋友，那她有何原因要留下？早知道两人必须分离，可当时间越来越临近的时候，他没想过，竟会如此不舍。

凤芷容顷刻就喝了三杯茶，听到他的问题，眸光闪闪，夏武睿问的时候没有看她，眼睛低低看着手中的茶水，轻轻晃悠，空旷的屋内回响着淡淡的水波流动之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问：“怎么忽然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