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它竟无语凝噎

我等这一滴眼泪，等了许多个时辰，许多分钟，许多秒钟…终于，在这个夜晚的一个不经意间，它来了。又或者，它不是纯粹的一个不经意间，因为我为了这么一个不经意间，等了好久，没计算过具体多久，根据天数来算的话，似乎是没有几天，但是如果按照分钟或者秒钟来算，真的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我特别需要这次的眼泪，也特别需要这次的这滴眼泪，因为它是我这一次要“穿越时空”的路线，唯一的路线，只有它的光圈，折射再折射，再结合今夜的风留下的凄凉，我才能回到那一个雨夜，碰巧，今天也下过雨…

当所有的凄清与苍凉都凝聚到一起，冻成了凄凉从风中落下，而后，与我的眼泪碰撞，我便有了机遇，于是，我回到了那个下着雨的夜晚，我认真地穿过人群，往前看，都是撑着伞来往的人群，我再仔细地回想那天遇见的那个少年，她背着书包，只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形状或是什么颜色，还有，她带着红领巾，只是红领巾都是一种形状和颜色，还有，她也撑着伞，只是我也不记得她的那把伞的形状和颜色，还有，还有什么…我仔细地想着。

“我们都站在那被雨打湿的花丛边，周边闪烁着微弱的灯火”，我想起了，这是我记下的画面，花丛，灯火…花，是红色的花。

我沿着记忆里的记忆路线，缓缓地，来到了上次遇到那个少年的花丛边，可是，我没有看到那个少年，但我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地方，一定是的，因为这里有微弱的灯火，还有一团红色的花，其中一朵特别红，正如那个少年问的那样“那你的红色，是你本来的颜色，还是你被寂寞染成了红色”…可是，那个少年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我沿着记忆的路线回来，却见不到她了。

“又过了几秒，少年点点头，随后，她便离去了，她转身的时候与我面对面走过去，可是，她完全没有看到我…”，我从我写过的画面里找到了一丝线索，对了，她离去了，原来我这次“回来”，是来到了她已经离去的时刻点。是的，我宁愿相信是这样的。

对了，我是想知道花儿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学着那个少年上次触摸它那样，轻轻地落下，再用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抚摸花瓣，是的，她上次就是这样的做的。

“因为下着雨，所以我不知道你身体上的水珠，究竟是天空的眼泪，还是你的眼泪”，我也学着少年上次问它的语气，这样问了一次。可是，我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甚至也没有听到那种自己所认为自己能听到的那个答案。

“因为下着雨，所以我不知道你身体上的水珠，究竟是天空的眼泪，还是你的眼泪”，我用同样的语气又问了一次，这一次，我将自己的耳朵凑近了听，可是，我依然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也依然没有听到那种自己所认为自己能听到的那个答案。

“因为下着雨，所以我不知道你身体上的水珠，究竟是天空的眼泪，还是你的眼泪”，我用同样的语气再问了一次，这一次，我将自己的耳朵凑得更近了听，可是，我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也还是没有听到那种自己所认为自己能听到的那个答案。

“因为下着雨，所以我不知道你身体上的水珠，究竟是天空的眼泪，还是你的眼泪”…我不停地，一直地反复地问着，每一次，我都是用着同样的语气，对了，就是模仿着少年问的时候那样的语气，但每一次，我的耳朵都比前一次更凑近了一些，直到贴住了花瓣，我都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也都没有听到那种自己所认为自己能听到的那个答案。

后来，我站直了身子，与那红色里最红的花保持着最开始的距离，我看到水珠沿着花瓣落下来，莫名地，我湿了眼眶，过去几秒以后，也有一滴眼泪沿着我的脸颊落下，垂直地落到了地面，与天空落下的雨拥挤在一起，也一起融在这个凄清又苍凉的夜里。就像帮助我来到这里的那滴眼泪一样，它来得毫不经意，却又像是已经等待了许久一样。渐渐地，眼前的花不见了，周围闪烁的微弱的灯火也不见了，眼前，亦是今夜的风留下的凄凉…与此同时，我的手掌里正有一滴眼泪，那光圈在一点点变小，我知道，它马上就要不见了。

我想起我“回来”之前，最后看到的花儿的样子，当我用最初的距离那样看它的时候，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些什么，对白暂时是空白的，视线里却多了些模糊的形状，难道它的回答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用眼睛看到的？竟然，它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