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好老公
晚上小两口照例在婆家吃过饭,接着女儿回家,邓一啸进了家门直奔厕所,杨筝抱着女儿快步抢在前面堵在厕所门口:“说好的,你不玩游戏,我不再执迷考公!”
邓一啸当然记得约定,只是记的不全,原本只是为了让杨筝放弃考公,没想给自己也设了卡,便求饶道:“我真尿急,你先让我进去!真的真的!”
杨筝摊开一只手:“手机交出来!”见邓一啸还在挣扎,便瞪着眼睛昂着头道:“抓紧!”
邓一啸只得交了手机,垂头丧气的进了厕所,杨筝这才把女儿放在围挡里,女儿却伸手要抱,不肯离开妈妈,杨筝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抱她,嘴里念叨说:“妈妈去给你冲奶奶!你乖乖等!”身子只转了45°,洛洛便开始挤眉弄眼的酝酿眼泪,等妈妈甩给她一个背影时,已雷雨交加,哭的撕心裂肺起来。厕所门这时拉开,邓一啸刚一露头,杨筝立马呛道:“冲马桶,冲马桶!”邓一啸只得又转头回去冲马桶。
喝奶,喝水漱口,擦洗,换尿布,等所有流程下来,洛洛依然精神奕奕,杨筝又哄了半个钟头,女儿依然摁倒了爬起来,再摁倒再爬起来。杨筝抬头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的困意都上来了,可洛洛依然精神。她看看趴在身边刷小视频的老公,问道:“我怎么感觉洛洛这觉这么少呢?你问没问过咱妈她白天都睡多久啊?是不是白天睡太多了?”
邓一啸起身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准备到阳台去,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烟说:“人老了,觉少,这是自然规律。”
“去你的,她才刚十一个月就老了,照你这么说,活到咱俩这年纪都不用睡了,天天睁着眼?抽你的大烟去吧!”
“得来,遵命!”邓一啸贱兮兮的翘着兰花指就做着天女下凡的姿态飘出了卧室,杨筝一把把女儿从墙根处搂了回来,威胁道:“不许再起来了,再起来打你屁股。”
洛洛咧着嘴笑,发出咯咯的声音,杨筝叹口气,手里轻轻拍打着洛洛柔软的小屁股,嘴里哼着舒缓的歌谣……慢慢的,等洛洛彻底闭上眼睛,那一排长长的睫毛不再忽闪时,她撑着脑袋的手都麻了,转头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她揉捏着麻木的手腕,光着脚丫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阳台关着灯,邓一啸正低头组队打王者,她悄悄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黑色如瀑的头发垂在脸边,粗着嗓子缓慢的道:“你在干……”
“啊,我艹……吓死我了”邓一啸慌忙捡起吓掉的手机,用手拍打着心脏的部位,不住的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杨筝见他是真被吓到了,赶忙用手帮他在胸口捋划,抱歉的撒娇道:“哦……对不起对不起,别害怕别害怕!”
邓一啸缓过神来,吐了口气,也并不生气说:“你走路没声,头发还遮着脸,吓死我了!”扯了旁边一把小马扎,在上面拍了拍,又把自己的拖鞋用脚推到杨筝脚下:“又光脚,穿上!”杨筝默契的坐下咧着嘴一脸被宠溺的感觉,脚趾挪动进宽大而带着体温的男士拖鞋里,揽着他胳膊倚在邓一啸肩膀上:“说好的不玩,你又玩!”
邓一啸不以为然,两只手腾不出空,扭着脑袋在杨筝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玩久了,就一局!这跟烟瘾一样,得循序渐进的戒,乍一戒容易反噬!洛洛睡了?”
“嗯睡了!”杨筝头依在邓一啸肩上,脸看向窗外,半晌她张开嘴:“老公,你说那些北上广的白领们要是看到咱俩活的这么聊,会不会就更不想回家了?”
“聊吗?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我终极梦想,我骄傲死了,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说这话,杨筝不置可否,邓一啸是她大学毕业后不久就认识的,朋友的聚会上他作为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细致、绅士、阳光是她对邓一啸的初印象,两人一路腻腻歪歪牵手恋爱后,杨筝才开始有了种种担忧,一度让她犹豫邓一啸是否是位合格的终生伴侣的是他的综合气质。
综合气质当然不能简单的用帅与不帅或某个单一的词汇解释,这太过于肤浅,她指的是看待事物的理解力、面对挫折的承受力、遇到困难的处理能力和情绪控制力等等,当然还有男人最重要的品质——上进心,这些都在一个人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见过的人里。显然邓一啸似乎都不达标,但让杨筝坚持跟他走下来,进入婚姻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时刻感受到的被重视、被宠溺、被呵护!邓一啸高大、帅气、阳光,身边不乏有女孩子追捧,可他从认定杨筝的那一刻开始,对其他女生皆是敬而远之,不搞暧昧;对金钱,有一分即便掰成两半也都是给杨筝花;杨筝毕业后就进入了现在的工作单位,他风雨阻的接送,即便有了孩子他依然如此,是杨筝单位上到领导同事下到门卫保洁口中的好老公。邓一啸脾气急,但对杨筝他一百一千个好耐心,吵架总是以他妥协收尾。
有一次两人在餐馆吃饭,还没上菜,便因为一点琐事,杨筝与他争吵。杨筝据理力争,邓一啸气不过拿起摩托车钥匙便走了,剩下杨筝独自把午餐吃完,等她走出餐馆见下雨了,正想着怎么办,却瞧见邓一啸举着伞站在门外。邓一啸见杨筝站在屋檐下便举着伞上去也不做声,杨筝问他怎么没走,他只说一句:“这不下雨了吗?你又没伞!”。杨筝心里感动,这样一个连跟自己怄气都会疼惜自己的人,是要嫁的!
婚后的二人依然是甜蜜温暖的,邓一啸会在各种节日买给杨筝她平时舍不得买的奢侈品或给足惊喜,依然会在她坐上副驾驶的时候为她拉下挡阳板,坐上摩托车的时候为她带好护具。下雨天的热姜汤,姨妈期的红糖水都会亲自做好端到嘴边。而面对邓一啸的贪玩和偶尔的偷懒,杨筝全当是保护他的天性,她也在邓一啸的相伴中学会爱和宽容,在她看来邓一啸值得,只是这份值得在一年多以后却变成了心口的痛,注定再也得不到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