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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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微微收紧胳膊，软下身，将下巴搁到了他的肩头。</p>

杂志团队定下的酒店是星野度假村，离札幌市区很远，等两人从唐吉柯德买好药，返回时天色都快破晓。</p>

他们在走廊道别，因为房门就刚好面对面。</p>

乌蔓脱下身上的大衣，还给追野道：“谢谢，早点休息。”说完就径自推开房门闪身进去，生怕被人看见他们在一起似的。</p>

追野无奈地垂下肩，转身准备从大衣里掏房卡，却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件。</p>

这是什么？</p>

追野愣了一下，立刻把东西掏了出来，也是一枚徽章。是动画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里面的周边。</p>

……这是阿姐在唐吉柯德趁他不注意偷偷买的吗？</p>

徽章上，刻着哈尔将苏菲的两只手抓在手心里，带着她逃亡上了天空，在屋顶跳跃的那一幕。</p>

追野还记得电影里苏菲惊吓地低头看着底下游人如织的集会，而哈尔冰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他披在肩头的粉黑格纹披风随着飞扬的金发一起鼓胀，盛大的交响乐因为他们的逃亡而奏响。</p>

他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张纸条。</p>

上面是乌蔓潦草的字迹，在匆忙之中写下的。</p>

“圣诞快乐，祝你永远少年。”</p>

乌蔓再次醒来是下午五点，她条件反射地去开手机，发现手机居然能开机了。</p>

她睡前明明还没来得及充……</p>

乌蔓疑惑地发现手机电量居然还有不少。</p>

可能是气温回升的原因终于反应过来了吧，她没多想，打客房电话要了充电器上来。刚充上没多久，乌蔓就在卫生间听到了视频通话的请求。</p>

一想到拨来这通语音的人是谁……她抓着牙刷的手不自觉发颤。</p>

乌蔓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深知不能再逃了。</p>

她匆忙地吐掉牙膏沫，跑到床头接起通话。</p>

奇怪的是，对面并没有出现郁家泽。画面一闪，从天花板变成了漆黑。像是手机被反扣到桌子上。</p>

没有画面，但有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也不是郁家泽。</p>

“你说《春夜啊》，这片子确实是放在我们那组审了。”</p>

听到春夜两个字，乌蔓心里一揪。眼皮直跳，极为不好的预感争先恐后涌上来。</p>

接着，她终于听到了郁家泽的声音——</p>

“这个电影我虽然投了，但当时只是看重汪导的名声，没有仔细地了解这个项目。后来看了一下粗剪，心想坏了，恐怕会给您带来麻烦。”</p>

让郁家泽称呼“您”的人……</p>

郁家泽继续说：“电影的三观特别有问题，出轨，离婚，勾引学生。您不用介意我，这电影该怎么审，就怎么审。”</p>

另一个声音闻言便笑，声音像破风箱，刺耳得很。</p>

“小郁总真是深明大义啊，那这样我就懂了，放心。”</p>

接着，屏幕又被翻转，乌蔓看到了天花板，下一秒，被切断了。</p>

他们要卡《春夜》的发行证？！</p>

乌蔓愕然地跌坐在地。</p>

这不光是她职业生涯最为看重的一部戏，也是这么多工作人员前前后后努力了很久很久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如果拿不到发行证，戛纳报奖都办不到，更别说上映。</p>

郁家泽怎么能用这么狠的方法来报复她？</p>

她以为最多依然不过是被羞辱或者折磨一下就过去了。</p>

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料，郁家泽能这么生气，甚至不惜损失他自己的利益……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催化剂。</p>

乌蔓六神无主，想直接打给他问个清楚，却在通话界面发现了一条巨惊悚的信息——</p>

居然有一则和郁家泽拨通过的电话记录，时间是在昨夜她和追野在居酒屋吃寿喜锅的时候。</p>

她电光石火地反应过来，顿时什么也顾不上，火急火燎地冲到对门，抬手哐哐敲响。</p>

门内模糊地传来追野的声音：“谁？”</p>

“是我。”</p>

她这才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幸好没有人路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