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无他，乌蔓静坐在桌边，大口地吃着鱼，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表情却很平静，也感知不到周遭的流动。</p>

谁都不忍惊扰这份伤心。</p>

直到那个去而复返的人回来了，他半蹲在乌蔓脚边，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用哄的语气说：“阿姐，我还在这里呢。我没走。”</p>

乌蔓的视线迟钝地从黑鱼挪到追野仰起的脸庞。</p>

他冲她扬起微笑，云销雨霁，世界明朗。</p>

乌蔓一撇嘴，下唇瓣微微颤动，邓荔枝隐忍的委屈悉数爆发。</p>

追野直起身，轻轻推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p>

“我哪儿也不去。”</p>

这一次乌蔓没有再推开她，一直到了情绪平息，她才擦掉眼泪，从椅子上站起，说了声谢谢。</p>

追野摸了摸鼻子：“不客气。”</p>

人群这时才恢复了躁动，大家高喊着最后一个镜头结束啦，杀青啦，喜气洋洋的。</p>

汪城走过来，给两位主演一个大大的拥抱。</p>

他拍着乌蔓的肩头说：“我很庆幸当时定下了你。”</p>

“我本来挺气愤导演的决定的，现在只能说导演不愧是导演。”</p>

有人在汪城背后出声，乌蔓越过视线，何慧语拎着ladym的蛋糕盒子。</p>

她刚结束隔壁影棚的拍摄，知道今天是《春夜》最后一天拍摄，赶在最后一刻来探个班。</p>

追野耸肩：“我早就跟你说过。”</p>

“……给你带蛋糕你还刺激我，行啊。别想吃了。”</p>

“那你给她吧，她也喜欢。”追野指了指乌蔓，他还记得那天郁家泽来，也给她带了这个蛋糕。</p>

乌蔓摆手：“别了吧，我怕她下毒。”</p>

何慧语不服输道：“今年还很长，你别想有一部春夜就高枕无忧了，明年影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p>

“不重要。”乌蔓脸上带着一种轻松的释然，“我只是完成了一个故事。”</p>

起先她的确带着浓重的功利心介入，希望靠它拿奖，靠它证明自己，靠它被众人羡艳。</p>

但这一刻，她只有一种曲终人散的落寞和释然，平行世界的邓荔枝此刻还在吃黑鱼吧，没有人给她一个拥抱，她静静地收拾餐桌，打扫完房间，同样拎上行李，离开生活了八年的老房子，投身茫茫人海。</p>

一想到这里，她又感觉到堵住胸口的怅然。</p>

何慧语滞了片刻：“你真的……变了一些。”她想了想，不太情愿地补丁说，“有那么可爱一点点。”</p>

乌蔓勾起嘴角：“你也是。”</p>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转脸都笑开了。</p>

过了一会儿，某何慧语的铁粉刷微博时，发现何慧语关注了乌蔓。不仅如此，还删掉了很久之前发的一条关于万物已死的微博。</p>

乌蔓回到化妆间卸妆，充完电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蹦了出来。</p>

经纪人的，助理的，制片方的，还有点头之交的，顷刻之间，那阵极强的割裂感让她不知所措。</p>

每一声震动都在大张着嘴巴说，欢迎回来现实世界。</p>

自由不是那么好有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p>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处理完所有信息，才敢点开郁家泽的消息。</p>

然而，他仅发了一条消息，一个简短的“？”。</p>

乌蔓看着那个冰冷的符号，笃定地松了口气，心里的某个验证隐隐尘埃落定的那种笃定。</p>

她回道：“这几天在闭关准备拍摄，今天杀青了。”</p>

回复完，那头没有动静，她对着聊天框发了会儿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