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乌蔓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默默披上。</p>

郁家泽审视两眼，皱起眉，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扯下那件快拖地的大衣，直接从上头盖住她的腿，就这么抱着一路出了包厢。</p>

当时急着想摆平这件事的乌蔓没有预料到，就在几天后，汪城亲自约了她。</p>

他笑眯眯地把《春夜》的全部剧本摊在她面前。</p>

“乌蔓，你就是我们心目中的邓荔枝。”</p>

她完全愣住。</p>

“……我们？”</p>

“我，编剧，制片人。”汪城顿了顿，“还有追野。”</p>

乌蔓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那个偏见到就差指着鼻子说我看不起你的追野，居然在那么多优秀的演员里独独挑中了她？</p>

汪城向她伸出手：“《孽子》可惜了一点，没能抱走金棕榈大奖。但我对《春夜》信心十足，它会是我的，也会是你的代表作。”</p>

乌蔓怔怔地看着那双手，好似如来的神掌，是劫是缘，她不知道。</p>

她没有立刻答应，想起前几天郁家泽的疯举还心有余悸，说要再仔细想想。</p>

回去之后她再度翻看了汪城的所有作品和采访，他是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毕业，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就上了院线，成为当年金马的最佳新人导演。顶着这个光环在商业电影的前路上一片大好时，他却突然和一个地下电影的制片人合作，剑走偏锋，拍他真正想拍的小众电影。</p>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内导演在艺术成就上可以超过他。</p>

她要不要也剑走偏锋地赌一次？时机并不总是那样青睐人的，乌蔓很清楚以自己的水准能拿下这个角色，真的是撞大运。</p>

她心乱如麻，电脑屏幕里轮播着汪城领《孽子》剧组参加戛纳电影节的视频。</p>

这个不长的红毯是每个电影人都要花漫长的时间才能走上的地方。</p>

汪城旁边站着高出他快两个头的追野，烫好的卷发向后背起，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却不好好打领结，里头的白衬衫解开两个扣，神采飞扬，带着几分雀跃，几分不沉稳，像一个小王子。</p>

记者蜂拥围上来，采访追野道：“请问斩获影帝后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p>

他想了想，说：“不虚此行。”</p>

谢天谢地他没有说水奖两个字，不然乌蔓真的会嫉妒地把他列入暗杀名单。</p>

“收获良多吗？能不能展开讲讲？”</p>

他竖起拇指：“影节宫外斜对面那家法式餐厅的生蚝真好吃。”他对着镜头轻轻眨了下眼睛，“你们这个采访会翻译成法语吗？让那家老板看到，给我下次去打个折吧。我可是免费帮他们打广告了。”</p>

“……？”记者擦冷汗，“你下次都安排好了啊。”</p>

“当然，戛纳不会只邀请我这一次。”</p>

如此笃定，透着让人咋舌的轻狂。可就是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确有这样的资本。</p>

另一个记者冒上来，噼里啪啦问：“你在出道作就展示了如此演技，是有经过什么学习吗？”</p>

“没学过。”他云淡风轻地，“但汪导说我是体验派，因为我什么都来真的。”</p>

屏幕前的乌蔓眼皮一跳。</p>

她低头看向手里汪城给的《春夜》剧本，里头涉及到诸多吻戏，还有床戏……</p>

要接的话，这些戏她还逃得掉吗？</p>

乌蔓犹豫不决的心更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