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赛：谁说这球是你的（十）

随后她们发现，主播将直播间的名字，改成了“no.1 高琳雪”。</p>

大酒店负一楼的酒吧，不像街边的酒吧那样热闹喧嚣，如立刻穿肠肚烂的毒酒。它是慢性的毒，让人一点一点醉死在安静流淌的时光里。</p>

两人都在吧台喝酒，起先是季延峥找宋丞出来作陪，后来两人话没说几句，酒倒是一杯又一杯的灌下去。</p>

艾贝到的时候，宋丞趴在吧台上睡，季延峥往她的方向瞟来一眼，就定住了。</p>

男人黑黢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p>

她上去把他的酒杯拿下来，问酒保：“要付钱吗？”</p>

“钱？”宋丞被这个词激了一下，睁了睁眼，又眯缝着睡了过去。</p>

眼看艾贝从季延峥的西服口袋里拿掏钱了，酒保哭笑不得：“不用，报一下房间号就可以。”</p>

他认识这两位，在这里都有长期包房。</p>

“好。”</p>

艾贝懂了。她看似已经适应了社会的规则，总还是会在小地方上犯迷糊。</p>

“你为什么……”季延峥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等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就发现他并没有清醒过来，像做梦一样低喃，“为什么……”</p>

即使在梦中，习惯压抑自己的人，仍问不出那句话。</p>

果然还是需要一些事情的刺激才可以。艾贝在来的时候就早有预料，她看向酒保，“能帮我一个忙吗？”</p>

酒保叫了人来把季延峥扶回房间，又在她的请求下，糊里糊涂地给另一个女人打了电话，把他所在的房间号告诉了对方。</p>

结束通话之后，他权当自己没打过这通电话，一点都不想好奇这些豪门秘辛。</p>

艾贝做好了准备工作，也准备离开了。</p>

只不过在要走的时候，被一个醉鬼拽住了裙角。</p>

她看了看醉鬼，向酒保要了杯冰水，从他脑袋上淋下去，冷酷无情地道：“起来回家。”</p>

酒保看得都不忍心，“妹妹，不能换个方式吗？”</p>

刚刚对那个还温柔有耐心，对这个怎么这么残忍。</p>

被浇了一脑袋冰水，宋丞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清醒了一刻。</p>

“……楚甜？”他眼里晃动的影子慢慢的聚焦，又模糊。</p>

“嗯。”</p>

“楚甜你缺钱吗？我这有钱……”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从季延峥口袋里拿钱的动作，他晃晃悠悠地，开始从口袋里掏钱。</p>

先是一张崭新的五十元，显然他们都不怎么用现金，跟着就是商场的金卡、银行的黑卡，还有身份证。他迷糊了一下，“哦我忘了，是你爸妈缺钱，没事，我还有钱……”</p>

“甜甜。”他跟家里的狗似的和她撒娇，嘟哝，“要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p>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联系她，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想得都魔怔了。他比季延峥差吗，为什么楚家的人不来找他？</p>

像宋丞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一旦有那么一次，他开始压抑自己了，无论是因为感情本身还是客观原因，他的感情都会慢慢发酵。</p>

尤其是身为“客观原因”的季延峥约他出来喝酒，好几次他都想说出自己的心事，想直接把“真相”捅破，却忍住了，只能一口闷了杯中的酒。</p>

所以他醉得比季延峥还厉害。</p>

艾贝最后自己动手，把宋丞扶回了他的房间，顺便就在他房里歇下了。喝醉的人可能会有“性致”，但醉得不省人事的人，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即使同睡一张床，也相当安全。</p>

第二天醒来，宋丞照旧还在睡，甚至因为喝了酒，比上一次睡得更死。</p>

宋少爷的时钟一向是“朝十二晚凌晨”，早起是不存在的。</p>

但季延峥就不同了。</p>

艾贝早上收到了高琳雪的短信，慢吞吞地起来洗漱穿衣，才去隔壁的房间敲了门。门是高琳雪来开的。女人的生物钟不一定会早，但漂亮女人的生物钟通常会很早。</p>

她穿着睡袍，看见艾贝，佯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p>

但她心底也有一丝疑惑，她给对方发了信息不久，来的这么快，是她在附近吗？</p>

“是谁？”里面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p>

“……是楚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