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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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芙哭累了后，江荻才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下，江芙结合自己的经历，姐妹两个笼出大概过程。细节上可能有所不足，但周氏和江莲两个联手，处心积虑地设计了江芙，是板上钉钉的事。

江荻就道：“从前看在你的面上，我没和她们计较。她们既连你也不顾了，我就不客气了，劝了爹，把他们送去官府了。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你若不想计较，那我这就让人去把爹追回来；若是……便装作不知，让爹担了这名声便是。”

江芙比江荻想象得要狠，闻言冷然道：“圣人都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话，大姐早该这样了。眼下，我只担心没有足够的证据，知县大人也不能断案。”

字字句句，全是冰凉。

从还不记事起，她那颗幼小的心灵，不知经过多少回期望、失望的循环了。这一次，她原以为是因为自己冷亲娘两年，亲娘良心发现了。

事实证明，她又多想了。

江荻望着小妹比从前还要冷的眉目，轻叹，道：“又不是要杀人，问题应该不大。以我对知县大人的了解，他比较愿意按照我们的期盼行事。”

事实证明，江荻对王坤还不够了解。

现成的证据，黄家二少爷是在江莲房中出现，就说不过去；便是如此，江莲和周氏依旧推脱自己不知。王坤也不多说，让人上夹板。只一下，周氏就全招了，把一千两银票也交代了出来，知县大人派人去找了一番，果然找到。认证、物证都到后，天色已黑，知县大人还不休息，这才让大夫弄醒了黄二，招黄家人来见。

黄家人再没想到好处没占着，还吃了官司。

黄家老爷知道儿子被抬进衙门的时候，脸都黑了，骂骂咧咧地了半天：“他奶奶的，这种事，女人那边不得遮遮掩掩吗？这个江家怎么一回事！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在他的催促中，大夫倒是到了，但是县衙不宣，他们也接不到黄二。见到爹，黄二泪流满面诉苦，一泪流，脸上的伤就更疼了，哭的就更惨了。

黄老爷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自己儿子，火气蹭蹭的，当堂扑向江监生，怒怼：“孩子还小，就是做了什么错事，说上两句就行了，下那么重的手，读哪门子的书！”

江监生都不用出手，左手女婿右手儿子，将人制住，随后，王坤一拍惊木，发话：“黄成，稍安勿躁，根据令郎的供词，是你主使他奸污良家女子。对此，黄成你可有话要说？”

当然有！

黄老爷拒不承认，只说事情是儿子自己做下的。辩解过后，黄老爷心里就骂，谁特么说是奸污了，江家那位姑娘那样小，奸什么奸！只不过他已经表示了对此事不知情，不好辩解，只能忍了。

王坤把事情定到最高级别，奸污良家子。随后又轻拿轻放，按未遂处理，给了两家两个选择。

罚银三千两，或是流放三千里三年。

黄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含泪交了三千罚银，充裕了沂水县库；周氏母女则按照陆通期盼的那般，盼了个流放辽东，不过要到年后执行。眼下，只被收进大牢。

王珊和江芙相熟，听了这事愤愤不平许久。

胡氏则是一脸忧愁地说：“哎，小姑娘怎么说人家啊！”

这也是江监生所虑。

他们是腊月二十三去的县衙，二十四才回。回来当日，西赵已经传遍了这事。没办法，三个妇人中，有一个是赵家的人。赵家借着江莲的污名，为赵全好好哭诉了一把，只说赵全是冤枉的。听到这样的言语，江监生都懒得分辩了，他只想着江芙的亲事。

叫来江荻，当着江慕江芙的面，他说：“潘石读书不及陆通，但品性纯良，要不，我也不能让他……他做事又很机灵，很是活泼。”

江芙听了半晌，只问了一句：“爹，我能见见他吗？”

且说潘石家去的路上想了一路，想的自然是娶江芙。如果他能娶到江芙，真是天上掉了馅饼，还是特别大，贼香的一张，他没法子不去想。什么？没见过江芙？多大点事，江家的人容貌摆那，没有一个差的。江芙就是差的，也不会很离谱。

想了许久，直到回到家，看到自己那个傻呵呵的爹，明明觉得他考不上秀才，却还勒紧腰带供着他；看到了两个妹妹清澈的眼神，看到了亲娘因常年劳作累弯的腰。

潘石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不需要高高在上的媳妇，他需要一个对他爹娘好的、也能善待他妹妹的姑娘。江芙和江莲到底一母同胞，又有长兄长姐护着长大的，只有被疼，没有疼过别人。

他，赌不起。

潘石自己都放弃了这个念头，自然没对父母提及。心中无事，小年夜也睡得极香。清晨醒来的他，就更确定自己的选择了，笑嘻嘻地起床，下厨帮着母亲做饭。

潘母就撵人：“读你的书去，这里不用你。”

潘家小妹上有长姐和长兄，她是最娇气的那一个，见哥哥站在灶房门口，就问潘石：“哥，我听说江家大姑奶奶不仅识字，还能教别人读书，是吗？”

潘石一怔，含笑点了点头，道：“江家大姑爷，做过我的师兄呢，如今是举人老爷。”

潘家小妹就道：“那，哥，你教我识字呗？”

潘石没想到小妹会有这样的念头，等潘小妹提了后，他反而觉得，小妹早就应该有这样的念头了。心思既起，他立即应了个“好”。

没想到，潘大妹却把小妹招呼到自己跟前，说：“乖乖做针线吧，别耽误哥读书。”

潘家小妹撅着嘴，明显不情愿，倒也老老实实地跟着姐姐走了。走开后，还得嘀咕句“我就认识几个字还不行啊”。

潘大妹很是无情地拒绝：“不行的。三姨家的大表哥不是说了吗？因未念书比别人晚，农忙的时候又得来家干活，哥在学堂，都是靠每日每夜夜里读书的。现在过年，也没什么事，叫哥自己多读点书，这样学里就能少熬夜了。”

姐妹两个的话，落入潘石耳中，潘石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潘家的大门响起，江慕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请问，这是潘石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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