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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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那可不是儿戏，尤其是每家都出钱的赵氏兄弟，他们相当于出钱进行了投资。现在，买卖还没正式开始，就注定赔钱了，赵大准备及时止损，第一个表态，话说的也漂亮：“那二姑娘既叫江家撵出来，这人定有不是。五弟就全子这么一颗独苗，他的媳妇就是五房唯一的媳妇，娶这么个媳妇，我这当大伯的不对。”

赵四是兄弟中混的最不好的那个，闻言就道：“聘礼都出了，要是不娶，那不就亏了吗？”

赵全就说：“四伯放心，人我肯定娶的。”

他坚持娶，一个是江莲的脸，值得娶；另一个，便是江莲如今的家底，比五房的家底还厚实。贪财贪色的赵全，说完自己的决定后，还做一脸愧疚，道：“这事我不对在前，闹开来，对咱家也不好。”

至于他错了什么，便谁也不肯告诉了。

知道内情的赵里长，又见级冷哼一声，甩手走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去江家找江监生。语气诚恳、态度良好地说了一宿的话，宗旨就一个，他希望赵、江两家的关系，不会因江莲而也有所改变。此举恰合江监生之意，江监生满口应下：“理应如此，小弟都听赵二哥的。”

得了他的话，赵里长才放心家去。

寒冬腊月，走在路上的赵里长，被寒风吹醒了迷糊好几个月的脑袋。他是里长，赵家人多势众、人心齐，他们便是不用和江家结亲，就已经得到江家的“重视了”！再想到争这里长之位时他所经历的事，赵里长恍然大悟。所有的关系都不结实，自身硬才是王道。

这么想着，身为里长的赵二，忽然想起陆家搬来西赵、搬到自己这一里快三个月了，他还没去瞧瞧呢。于是，顶着寒风，赵里长回身，往巷北行去，去了陆家的隔壁。

陆家原本的东邻已换了人，西邻的男人叫赵任，是赵里长堂侄儿的家。见到赵里长，赵任热情地把人让进屋，还招呼媳妇泡热茶。大冷天的，喝一碗热茶暖身子，真是再舒服不过了。赵里长饮下一碗后，回味了一下味道，说：“这茶哪里买的？味道不错。”

赵任说：“陆秀才送的。”

赵里长顺势道：“你们是邻居，就该这样有来有往，和睦相处。”

赵任笑呵呵地说：“这事哪用二伯说啊！我媳妇、闺女如今都在陆家老太太手底下过活呢，小儿子跟着陆娘子读书识字，我怎么会不敬他们家？”

赵里长就蒙了，忙道：“等等！你一件件说，大家怎么都在老太太手下过活了呢？陆娘子也做夫子了？”

赵任就从陆家和陈四喜家换房开始，把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陆娘子说，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知道我们家小三也是五岁，也叫了过去。”

赵里长久久不能言语。

陆母给大家分派活计，让妇人都能赚钱养家，西赵将来定然更富裕；至于读书，江荻知道深浅，只教七岁以下孩童启蒙。这之后，若有兴趣和那能耐的，随各家主意。

江荻盘算好了，她只免费教两年，教到孩子们九岁，便丢给江慕，让江慕负责下一段，让江慕赚取些许家用；江监生只教秀才，束脩最高。如此一来，三个人分工合作，又给所有孩童机会。这个主意，江荻已经和江慕、陆通商议过了，这两位都认同。

江监生那里没有说，乃因现在江慕还没回家。

赵里长不需要知道后头的，就单前头的，就判断出来，江荻、陆通或者是江慕，才是对西赵发展更有利的一伙人。赵里长就越发觉得江莲不能娶，又去了老娘那里一趟，结果，失望而回。

除了赵里长失望，顾籍也很失望。

他妹妹的月事又来了。

江思齐都有第二个孩子了，他妹妹怎么就一个都没有呢？顾籍开始怀疑陆通不行了。这种不靠谱的念头，也只那么一瞬，旋即，顾籍想到了正常的可能。

妹妹的身体可能不大好。

这个念头一出，顾籍再也坐不住，和陆通夫妇说：“我入京一趟。”

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入京？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顾籍道：“马上过年了，有些节礼，我得亲自送。”

过年的人情往来的确是要事，江荻二话不说，便顾籍他收拾了行囊，叮嘱道：“小哥路上小心些，年三十赶回来就好。”

顾籍离开的那日，江慕一家三口回了西赵。

肚皮还没起来的陈氏，因没了婆母，事事都要自己动手，半点怨言都没有。还是江监生更仔细一些，嘱咐江芙多帮忙。至于江慕，先前在东赵的时候，就去了柳家码头帮忙做事。如今家来了，便也常去帮忙，所赚家用，一分不落的交给陈氏。

江监生因儿子闹这一通，心里不大舒服；江慕更对他是失望透顶，父子俩一桌吃饭也不说话。不过，父子俩有个调和剂，江小宝。

江小宝自小不认生，这会儿已经五个多月了，翻滚、爬、坐不在话下，陈氏有身子，不敢抱他。夜间由江慕负责，白日里，却是江芙和江监生两个轮流。江监生一看就是好欺负的，江小宝在他身上砰砰跳跳的，笑声清亮，笑容天真可爱，江监生爱得不行。

心中对江莲、周氏那点愧疚、对江慕的不满，全都随之而去。

江慕则在顾籍、江荻兄妹连番炮轰下，和江监生促膝长谈了一番。江慕就记得一个主题，同样收养的两个闺女，江荻这里处处感恩，江莲只觉得理所当然，永远不够。家里不差那口吃的喝的，给了也就罢了，关键江莲的心思不正，行事不端。

这一回，江慕说的明明白白，表达的清清楚楚，江监生真切感受到儿子和自己的不同。

自家在意的东西在儿子眼中，压根不是事。儿子心中只有对错、阿荻和阿荻以外之分。“病好”的儿子，依旧将江荻这个妹妹看的这样重，焉知不是另一种病？唯一让江监生欣慰的是，江荻从前所作所为，都值得一病。不过，江莲已经搬走了，那就这样吧。

一如从前，江监生按照最“省事”的方式，给这场姐妹兄妹之争，划上了不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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