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洁誓言（2）

康奈尔的品性足以让他判处死刑，下地狱就是他最好的救赎，并且政府应该为这种人的存在改变律法：死刑犯需要提前得知自己的死期——他的余生应该活在漫长的恐惧之中。

而你，奈克娅，披着那刺了他名字的袍子，转头却进入其他男人的怀里，沾染了不同人的体温……

伴随着每一场交欢，每一声呻吟，那切肤的刺绣随缠绕的律动摩擦着你的后颈，就像经年累月小提琴给奏者造成的琴吻，它势必在某次刺破过你的表皮，与细胞融为一体，留下一道难看的痕。

恩里克本能地感到想要作呕的恶心，他希望自己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但，同时他也祈望，祈望着那行凹凸不平的、浅金色「E.Pi」从此成为你肌体上永恒的烙印。

它会在半夜发光闪烁，会在某次交合时发烫到让人尖叫。

它将时刻提醒着你的不忠，而你将永远法忘记他。

这便是你享用他法自拔的痛苦的代价……

但首先，他需要解决眼前的这个人。

紧握着手中的圣经，恩里克开口：“康奈尔，我想我的确犯了禁忌，我必须向你承认这一点。”

“这么说，你改变主意了？”康奈尔得意道，“实话告诉你，我跟不在乎什么见鬼的神父，我只是需要一个职位好跟家里的老头子交代，顺便赚点外快什么的，你懂的。”

“我不仅犯了色孽，我还犯了教唆、崇拜和骄傲的罪恶。”恩里克没有回答问题，紧接着说。

“但我从不耽溺于享乐，”他微微昂首，“我与来路不明的女性交媾，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满足她渴望我的欲求；我教唆，是为了阻止一场乱伦的悲剧，那不是我的；我崇拜，是因为他是我主在人间的化身，他有拯救世界的能力。而我身处下贱肮脏的猪猡之间，不得不用骄傲武装自己，让头脑保持清醒，不至于沉沦——因此主知道，我是罪的。”

康奈尔忘记了嗤笑这冠冕堂皇的自白，睁大眼睛瞪着步步紧逼的青年，他突然感到比的恐慌，因为他看到木讷的恩里克·普奇展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

“我之所以坦白，是因为我很清楚……很快你就不会记得一切，这一切的一切。”

解决完一个卑劣的人，恩里克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动双脚，离开了原地。

沸腾的血液也逐渐冷却，恩里克的手指紧握着怀中的圣经，他在心中默念质数，心情终于能够平静下来。那些关于烙印的想法的确有些偏激，他只是不明白，为何你总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关注和快感。

你晚一些回到恩里克的宿舍时，他摆出许久不见的认真态度，用足够谦卑的语气向你说明今天的情况和其中的利害关系，总之，以长期的眼光来看，你的行为非常不妥。

听完他的话，你反而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给他的觉，他口中提到的“长期”怎么会与你有关呢，就像他认为未来你会一直陪着他一样。先不说是否真的对你不利，你完全随时可以丢下他不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