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没关係,都过了十几年也都该放下了。」竺允道接下来的话让柳红凝大感震惊::「红凝,你是你娘在那场叛变当中托给我的孩子。」
「欸?」
彷彿视于柳红凝比惊讶的神情,竺允道如此说着:「你不是说常常梦到有乱军进攻一个很磅礡的建筑,并且杀了很多人吗?……我将你带走后,辗转遁逃,最后选择了这个地方居住,刚走不久时,你连日体热不退又昏迷不醒,待到醒转之时,你忘了所有的事。」
「我……我忘了所有的事。」
「那时,你才五岁。」竺允道反过来握住了柳红凝渐渐冰凉的手,道:「或许那样的情景对一个孩子来讲太过刺激了些,所以往后我也骗你是听了太多故事所以才胡思乱想、有了那个梦。」
「那、那我娘……」柳红凝的眼眶微湿:「是不是死于乱军当中?」
「没有。」竺允道道:「那时我和眾人杀透了进入内城乱军后,找到了你和你娘,你娘让我快些带你走,而后不久,她被朝廷的军队救了起来。」
「那娘后来在哪?」柳红凝的语气有些激动:「爹前些年不是跟我说过娘死了吗?」
「她死了。」竺允道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痛苦的神色:「那日叛变后,你娘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撒手人寰……」
柳红凝的语调有些僵硬:「所以娘也算是因为那场叛变而死。」
竺允道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爹。」柳红凝道:「还是别说了吧,我们听了心里都难过。」
此时的气氛瀰漫着悲伤。
杜旬飘看了看这对父女二人,而后又看了看楚沉风,才缓颊道:「事情毕竟都过了十几年了,虽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很妥当,但是忘不了的事情总还是忘不了,就不用刻意去忘记吧!」
楚沉风亦道:「那样的惨变,自是刻骨铭心。」
「是、是啊!」柳红凝虽然心里难过,但若说句较为情的话──她那时还小,对母亲的印象还很薄弱,母亲的死讯又是数年前早已知道的事情,而比起这样过往的悲剧,眼前竺允道隐忍痛苦的样子更令自己心疼。「爹,别想了,要不……爹,说说其他事吧?例如您从前在教杜大哥或楚大哥时候的事情?」
杜旬飘愣了一下,知道柳红凝的意思,便也忙着搭腔道:「对啊!师父,我记得那时还小,可是捅了不少篓子!」
柳红凝讶道:「噯?杜大哥是会捅篓子的人?」
楚沉风则笑了一下,道:「还差点放把火把房子烧了。」
「喔,那件事啊……」竺允道看着三个年轻人努力地想要开脱出方才低沉的气氛,便也顺着话头聊了过去。
四个人后来看似有说有笑,但或许各自的心里头都怀藏着一份沉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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