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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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宝玉为人耿直，喜欢快人快语，话听到一半很是不爽，脸瞬间就黑了起来。

郑木匠看了看屋子里的一众女的，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口。

贾母生在金陵四大家族的鼎盛时期，被灌输的思想以慈悲为怀，对待穷苦人家与生俱来就有怜悯之心，听了宝玉和郑木匠的话，已有心支持：“你说吧，别看我早已不管世事，但买些鸭绒我还是出的起的，这些小钱就不用从公中出了。”

转而又对赖妈妈说：“给你家老大说说，这木匠我借来用几天，所有费用都我私人给。”

郑木匠感激不尽，又犹豫着跪地小声说：“老祖宗，我是想说，如果庄户人家见鸭绒都能挣钱，咱们就买这一次，消息传出去，他们收集的多了，咱们又不买，是不是对咱们府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赖妈妈也连声称是：“可不嘛，您是不知道那些穷苦人，将半大孩子们都当成劳力，要是费心捡来，咱们不收了，他们那嘴可比刀子都利。”

宝玉也道：“这倒也是，我听来的一半野史都是从这些人的嘴中听出来的，他们造谣能力强的很，说出去的话就像风一样传播的极快。”

贾母走了几步，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道：“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林丫头，你说怎么办。”贾母见黛玉半天未言语，将目光转向她。

黛玉前世冬天穿着鸭绒衣，盖着鸭绒被，枕着鸭绒枕，知道鸭绒的产量根本供不应求，最差的也200元一斤，最好的至少要上千元了。

抿了抿小小的红唇道：“外祖母，这鸭绒咱们先收上来再说，到时候我自有办法给您做出好东西来。”

贾母看着黛玉极似女儿的瓜子脸，弯弯柳叶眉，发着亮光的黑亮双眸，心里暗暗决定那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即使这孩子是闹着玩的也让玩去吧，难得她从扬州回来后看开了，不再哭哭泣泣了。

她宠溺的摸了摸黛玉扎着的小辫儿，话却冲着赖妈妈说：“就按林丫头说的办，赖妈妈，让你儿子找人收集好了直接收到我这里来吧，也别惊动了他人。”

赖妈妈自不推辞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出了房子不在叙述。

郑木匠被丫鬟扶起也告辞众人，紧着步子退了出去。

黛玉寻思着昨日还答应今天和甄宝玉见面，而且又想去北静王家里说说话，看能不能在贾雨村那里要到银子。

正午的阳光正透进窗花的缝隙照进条桌上，她乖巧的扶着贾母的胳膊央求道：“外祖母，刚才人多，我不好说，那鸭绒收来有大用，今天您就放我到街上去买点针线，回来给您做件鸭绒背甲子，保证暖和的不要不要的。”

贾母从起床到现在也没出去走走，身上已经有些僵硬，扭了扭脖子笑眯眯的说：“你这丫头从那知道的那么多，怕是去了一次街上玩，又想去玩了吧，针线让丫头们去买不就得了。”

宝玉也极不赞成道：“妹妹就在家里陪陪奶奶吧，你要的东西给我说清楚，我让茗烟买去，那小子麻利的很。”

黛玉一心想出去，自然不接宝玉的话，掐了掐手指扭捏道：“外祖母，人家看上的东西，能是丫头小子们买来的吗？人家亲自挑的线，亲自缝制的衣服才能彰显人家的孝心。”

鸳鸯几个丫头上次得了黛玉的珠花，见黛玉的真想出去接话道：“老祖宗，既然林姑娘一心想孝敬您，要不你就让宝二爷跟着她，再戴上帷帽，别人也看不出姑娘的容颜。”

黛玉给了鸳鸯一个感激的眼神，也道：“外祖母，你就放心吧，其实满大街的人，谁也不会注意到我，我保证把自己裹的严实些，让人认不出。”

她其实有心阻止贾宝玉一块去，但如果没有一个男人跟着势必贾母会不同意，并未提出异议。

贾母看了两人一眼，原本在她心中黛玉就是宝玉的不二人选，黛玉长相又集中了自家女儿和林探花所有的优点，有宝玉陪着她自己也放心不少。

她故意咳了一声就要开口。

“宝二爷，宝二爷，您快到老爷那边去，听说戴老爷来了，老爷想让您去写几个字。”袭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眨眼间到了宝玉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急道。

贾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整日就见些上不得台面的官老爷，就会刻苦我的宝玉，今日你就不去，看他能怎么着。”

宝玉原本听了袭人的话，银盘般的圆脸瞬间拉长，又听到老祖宗的话，拉着她的手，腻歪在她的的身上喃喃道：“这个家里也就奶奶和林妹妹懂我......”

甜言蜜语像是不要钱般从他的嘴里说出，喜的贾母又是摸着宝玉的头，又是摸着他的脸的，极尽宠爱。

急的袭人“扑通”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老祖宗，那叫人的小子还在暖阁那边，我这没带回二爷？”

贾母原本慈祥的脸陆然变色：“你这丫头，我一直看好你，给了宝玉，这倒是反问起我了，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

袭人心里惊愕万分，以为自己亲近王夫人被贾母知道了，连连磕头：“老祖宗，看您说的，您一直在我心里，如今我跟了二爷，也是照您的意思照看着他.......”

话没说完，屏风后又有人急步走进：“老祖宗，老爷又派小子来找宝二爷了，听说那戴老爷还带了几个人，老爷急的很。”

贾母一看，来者身材窈窕，柳眉娥目，神似女儿贾敏，正是自己送给宝玉的晴雯，听了她的话，知道今日自己是保不住宝玉了。

她像是顽童般，给了宝玉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笑道：“宝玉啊，去吧去吧，看把你老子急的，说明你近日有长进，要是他敢骂你，记得找机会让小子们来通知我。”

宝玉扬起的脸瞬间塌下，极不情愿的迈开步子道：“那我去了，奶奶，您一定要派个人跟着妹妹一块出去。”

正要走出屏风之时又转过身：“奶奶，要不您就让琏二哥陪着妹妹去吧，他去年陪了妹妹回扬州，派他去一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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