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晨跑

“小郎，番人不会带活牛、活羊上船吗？”芍药姐突然傻傻地问道。

苏锦听了芍药姐的话，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吃了酸杏一般，开口狠狠地训斥道：“你傻不傻啊，牛、羊是要吃草和粮食的，还有喝淡水。在海上，淡水比金子都昂贵，那牛一天喝的水赶上十个人了，那个敢带着活物上船。你知道为何小郎买的马那么贵吗？不是马贵，是马喝的水太贵了。”

被训斥的芍药姐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也不介意苏锦嫌厌的眼神，兴奋地对我说道：“小郎，你要发财了。这东西可不能便宜了番人。可我问你，那肉做的罐头好吃吗？可以保存多久啊？”

我做的罐头能保鲜多长时间，我还没有结论。但这瓶水果荔枝给了我信心，这个罐头是半年前做的，现在吃来，没有任何腐败的味道。

“半年至少没问题的。一般可以保证在两年内食用的。”

这不是我在吹牛，小时候物质匮乏。到了冬季只能吃白菜、土豆。为了能在冬季，家里能有些可口的菜蔬，那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夏天自制番茄酱，制作工艺和保存办法和我的罐头完全一样。我家那时做的番茄酱就能保质两年。

“我的天啊，这个可以做军粮啊。”蔡德脸上的肌肉在狂跳，好像掘到了大金矿一般。

“是啊！这就是我让六哥和六叔说的。他不给我结账，我就将罐头的代理权给崔家。崔老爷子来信骂了我几次了，说他不在广州，我就有意疏远崔氏。他准备回广州，好好收拾我的。”

我从馨儿手里抢过罐头，美美叉了一块黄桃，放进自己的嘴里。

“呵呵，还是那个味，馨儿你尝尝。”我的叉子刚要递给馨儿，就被一旁早已虎视眈眈的王怿一把给夺走了。

“弟妹啊，为兄先尝尝，你以前都吃过的，为兄是第一次吃，理当优先的。”说完，也不管气的跺脚的馨儿，从罐子里掏出了四块果肉。这个果肉，是雪竹用刀将整个黄桃一分为二，取出了果核做成的。因此一块果肉，其实就是半个桃子，四块果肉很大的，王怿见自己面前的碗放不下了，才依依不舍地将一块果肉放在了云娘的碗里。

馨儿是懂事的，让雪竹将剩下的桃子给大家都分了，小丫鬟们也一起分吃了一个桃子。

“好吃！”又是苏锦开始拍桌子了。

王怿现在可没时间感慨，他用刀子将他碗里的果肉都切成了指甲盖大小，用叉子叉着慢慢吃，每一块果肉进嘴，他都闭起眼睛，满脸的陶醉。

“这比鲜果可好吃多了。”云娘也学着王怿的吃法，将自己的一块果肉切的碎碎的，用个牙签挑着吃。吃了第一口，就开始赞扬开来。

“嗯，黄桃罐头从来就是最好吃的。还有就是山楂罐头、橘子罐头。家里还很多的山楂、橘子鲜果。哥哥，你明天给我多多的做，到了四月吃。嘻嘻。”馨儿比他们会吃，她只要了一块果肉，但是倒了满满一碗的黄桃罐头的糖水。现在正用小勺子，细细品味糖水诱人的美味。

“我的天啊，最好吃的竟然是这汤。”王怿是狡猾的，他看见馨儿的弯弯笑眼，就赶紧给自己也倒了一大碗。喝了第一勺，就发起了感慨。

“小郎，还是有问题的。这个瓷瓶太贵重了，如此我们的罐头要卖多少钱啊？”刘起很清醒，开口问我。

其他人也停了手，都看向了我。

刘起是不知道瓷器的秘密的，他还以为这精瓷瓶是我以前买下来的。

“是啊，七弟。这瓶子至少价值五百文，大综售卖给番人，就会动了世家瓷器的利益。那些人会和你不死不休的。”王怿艰难地放下喝糖水的勺子，担心地看着我。

“呵呵，不用担心。我会烧黑陶了，比那请的老匠人烧的还要好。我配的釉料可以防透气，陶器里外都刷上釉料，和这些瓷瓶一样的好用。”我开口解释道，让他们不用担心器具的问题。

“都和卫生间的黑陶一样的品质吗？”蔡德脸上全是舒心的笑。

“比那些东西还要好些。那些东西太大，无法精制。你回家问你儿子，他就能和你仔细说明白的。”我开口解释了几句。

“呵呵，好啊！谢谢小郎赏蔡狄饭吃啊。我现在彻底放心了，我儿子这辈子饿不死了。”蔡夫人开始擦眼泪了，蔡德的子孙三代不许放良，蔡狄注定一辈子都是奴隶身份。只有秘传的技艺，才是蔡狄安身立命的依靠。

“蔡夫人，您说的哪里话。家里很多难做的事，都要靠着蔡狄，您儿子真是心灵手巧，很多事我都做不来，都是蔡狄一遍遍帮我实验，才做好的。他可是家里最宝贵，这次我狠狠说了彩依的，保卫东苑，竟然让蔡狄也留下了，他要是受伤了，咱们这个家也就别吃饭了。”蔡狄真的帮了我很多忙的，现在烧瓷、炼钢都是他在负责。这孩子的嘴还严，一些事情，对他父亲都没说过。

“那是小郎栽培他，他和我说，小郎的学识就如同大海，他每次向你求教，都觉得大有所得。你教会了狄儿那么多东西，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啊。”蔡夫人听我夸他儿子，满脸都是幸福的笑。

“咳咳！”蔡德咳嗽了两身，显然不愿意蔡夫人再说话了。蔡狄掌握家里的关键技术这个事情，本身就是机密。为了蔡狄的安全，蔡德不会让这个秘密被散播出去了。

蔡夫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瞟了正在贪婪吃着黄桃罐头的芍药姐一眼，自己紧紧地闭了嘴。

山官云珠就是个训练有素的密探，她将自己的形象设计的俗不可耐。此时她也和王怿一样，守着四大块黄桃罐头，吃的啧啧有声。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这个我们都不用请人，家里的厨娘就会烹饪牛羊肉的，东西作好了，就交给雪姑娘，雪姑娘多费心，尽快做好。我过几日就去码头找番人，先给他们试吃，相信以番人的精明，一定会有大订单给家里的。”刘起此时一颗揪起来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将罐头尽快给卖出去了。

“主要还是蔬菜罐头、水果罐头。人长时间不吃这些东西，会得坏血病的，得了就会浑身疼痛，严重时会瘫痪甚至死亡。很多船员都会有这个病，只有吃了蔬菜、水果才不会得这个病的。这东西我家要卖高价，和牛羊肉的罐头定一个价钱。”馨儿其实是最精明的，她可是在三里屯开酒吧的女老板，她要是不精明，产业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家里的有些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彩依管理。其实这也是她的精明。她对大唐不熟悉，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管理模式来管家，那效果可就太差了。

其他人考虑水果罐头，想的都是反季节性赚钱。馨儿是学医的，知道坏血症的危害。她想到了用罐头预防海员的坏血症。

坏血症就是由维生素c缺乏造成。坏血病在历史上曾是严重威胁人类健康的一种疾病。过去几百年间曾在海员、探险家及军队中广为流行，特别是在远航海员中尤为严重，故有“水手的恐惧”和“海上凶神”之称。

治疗、预防坏血症只能依靠维生素吃，船员不再受坏血症的伤害，还真是由于罐头的诞生。罐头是在1809年诞生的，拿破仑的士兵东征时因吃不到新鲜的蔬菜、水果等食品而得坏血症而死。怎么办呢？法国拿破仑政府用12000法郎的巨额奖金，征求一种长期贮存食品的方法。

很多人为了得奖，都投入了研究活动。其中有个经营蜜饯食品的法国人阿佩尔，曾在酸菜厂、酒厂、糖果店和饭馆当过工人，后来成为一名厨师。他在贩卖果浆、葡萄酒等食品时，发现有些往往变坏，而有些却不易变坏。他又偶然发现，密封在玻璃容器里的食品如果经过适当加热，便不易变质，他从中受到了很大启发。于是，阿佩尔响应政府的悬赏，对食品保藏的方法进行专门研究。

他经过十年的艰苦研究，终于获得成功。他的方法是：将食品处理好，再装入广口瓶内，全部置于沸水锅中，加热30～60分钟后，趁热用软木塞塞紧，再用线加固或用蜡封死。这种办法，就能较长时间保藏食品而不腐烂变质。这就是现代罐头的雏形。

这样，最早的罐头出现了。阿贝尔得到了法国政府的奖励，也受到了海员们的热烈欢迎。

七世纪，阿拉伯人在欧亚航行，此时的航行技术还很落后。三角帆还没出现，也没有罗盘设备。我以为航海到印度去最多就是十几天的时间。可问了沙希尔才知道，顺风顺水也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到阿拉伯半岛的时间要半年。虽然中途他们也上岸补给，但确实是长时间吃不上水果、蔬菜、新鲜的肉品。我现在拿出了罐头，对船员来说绝对是个大杀器。也是啊，哪有东西比自己的命更金贵啊。我也不追求暴利，有五倍的利润我就很满意的。

“馨儿说的对，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还是要被人盯上的。牛羊罐头肯定不如现做的好吃，宫里不会让我们供奉。但水果罐头一定会惹麻烦的。我们先不要做水果罐头，只做蔬菜罐头。”我真的让安定公主给我搞怕了，水果罐头一定会是利润最高的，但麻烦一定也会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