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只是爬上了殷郊的床,想不到你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耳畔蓦地传来一声熟悉的讥诮:“我以为你只是爬上了殷郊的床,想不到你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崇应彪为其父收殓完尸体,转身见了姬发,霎时怒气翻涌,想也不想便嘲道:“人都死光了,装模作样给谁看?”
他一连骂了几声,见姬发垂眸跪地不语,犹不解气,阔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襟,火光晃动间,只见崇应彪面色扭曲,咬牙切齿:“凭什么你老子可以不死?”
“............”
“你给大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偏心你?姬昌装神弄鬼,罪大恶极,偏偏被你逃过一劫,这他妈的都是凭什么!”
他本是怒喝,说到最后,言语间却有哽咽之音。刹那间愧疚如同千百斤巨石壓在胸口,干涸的泪水再度溢满眼眶,姬发只得低声道:“对不起。”
崇应彪正在气头上,大喝一声,高举拳头,正要砸落下来之时,眼前似有寒光闪过,却是姜文焕手持着剑,冷冷地横在他们之间:
“有完没完?想打架就滚远点,别弄脏了他的坟墓。”
晚风凄厉地吹拂着树叶,宛如悲泣之声,久久不散。
姬发心知二人如今不愿见到自己,收殓完鄂顺父子便声离去。姜文焕却在背后叫住他:“留一件你的贴身之物给他吧。”
“我听闻人死后,如果头颅没有埋葬在身边,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沦为孤魂野鬼。”
姜文焕伸出手掌,神色惨淡地凝望着他:“鄂顺生前同你交好,你给他留一物做纪念,魂魄得到了抚慰,往后便可安心投胎。”
电光火石间,姬发似乎读懂了姜文焕眼眸深处的哀伤,识趣地没问为何非要是自己。
他简装出行,随身没有携带玉佩等物,想来想去,只能摘下额间发带,捧于掌心,颤抖地交给姜文焕。
姜文焕将发带埋入黄土之中,如同完成了某个重要的使命一般。强撑着的一股劲稍一松懈,便伏倒在地,以掌抚面,哀哀恸哭起来。
周围哭声震天,此起彼伏,如同数幽魂一同啜泣,满目苍凉,寒意侵骨。
姬发再也不能忍受,狂奔而逃。
浑浑噩噩中,他的灵魂沉沉浮浮,处可归,兜兜转转又到了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