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女娲庙野合,抵死缠绵,纵情欢乐,仿佛抛却一切世俗烦扰。
他奋力朝剑上一撞,以命换命,含笑而逝,成全了姜文焕的东伯侯之位。
汩汩鲜血染红了金銮大殿,一时间冤魂悲鸣,哀怨冲天。
姬发的灵魂再也承受不住煎熬,仰天恸哭,却济于事,只得徒劳地看着自己长跪在地,字字泣血地指控其父姬昌乃造反主谋,死不足惜,应当留着昭告天下谢罪。
纣王没有逼他杀姬昌。
或许是东南伯侯两大心患已除,或许是父子相残的戏码已经翻不出新鲜花样,亦或者如殷郊所说那般,纣王对他早就有意.......总之,纣王只是盎然地看着他匍匐于地,如幼豹奉上脆弱的头颈,以示完全臣服。
他随后命人将姬昌压入天牢,并未再深究姬发之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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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可了身前事。故求死容易,苟活却难。
姬发一袭黑袍,趁着夜色潜入天牢之中,苦苦恳求姬昌认罪以求偷生。
腰间玉环与鱼符碰撞,发出环佩叮当的脆响。
环,有返还故乡之意。父亲待自己之心,一如往昔。
可是父亲,为何你一口咬定我看了人?姬发的魂魄茫茫而立,俯瞰过万千宫阙,殷寿当真是大恶人吗,我真的做了吗?
今夜的朝歌,尸殍遍地,哀鸿遍野。
龙德殿之外,士兵们合力将众伯侯与手下的尸身搬出殿堂。四大伯侯聚众造反,捏造谣言,罪大恶极,殷寿命人割下他们的头颅,高高悬挂于城墙之上,以慑天下之人。
而剩余的尸体,则随意拉去乱葬岗就此掩埋。
“住手!”浑身染血的姜文焕怀抱着父亲的尸体,面色惨白,对着前方一名粗暴拖拽尸身的士兵怒喝:“不许碰他,走开!”
那士兵品级低微,并不知这位狼狈的少年就是如今的东伯侯。他手执着尸身的一条腿,轻蔑道:“死都死了,轻点重点有什么区别。再说,他又不是你老子。”
姜文焕“噌”地抽出仍在滴血的长剑,神色癫狂,不复往日沉稳之态:“滚,再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那士兵满脸不忿,还想回嘴,不料蓦地当胸开了个血洞,惨叫一声而死。
持剑之人是同样浑身染血的崇应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