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上的小铃铛
她爱干净,却穿着脏鞋袜;她善良体贴,送他发带,却被父亲指责推亲弟弟下楼。
每每想到男人的话,小姚遥都会蒙住耳朵大喊:“她不会把弟弟推下床的,大人最爱撒谎了!”[br]
没想到他在初中再次遇到了唐宁之,她如记忆里一样,不,比记忆里更好看。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的校服,款式和其他女生一样,唯独唐宁之看得他移不开眼睛。他不自觉地追随着她,了解她的信息,她因成绩优异而很受同学和老师喜欢,三年来,他替她默默庆祝过每一次成绩,赶走过数尾随她回家的小混混。
想到混混,姚遥咬牙切齿,梁桀是他唯一一个赶不走的混混![br]
唐宁之总是面表情,宠辱不惊,与人相交淡如水,给人以距离感,像永挂夜空的皎洁明月。他梦想能拥有她,却不想她坠落,唯有让自己成为她身边的星星,只有陪伴别离。
初中的他为了追逐她的脚步,努力学习,凌晨十二点也要复习功课,跟着她进了同一个高中,数个夜晚悬梁刺股换来光荣榜上离她最近的位置。
他也在多年的“护送”里,逐渐了解了她的家庭状况。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三人走在前面其乐融融谈笑风生,其中一人他认识,是记忆里的男人。而唐宁之围着围巾跟在后面踩着他们的脚印孤独前进,仿佛这个家庭里只有三个人。
难怪从没有人接她回家,难怪每次开家长会,全校第一学生的座位总是空的,难怪她生日总是一个人去咖啡厅写作业。[br]
原来,有爸爸不等于幸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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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遥煎熬了一天,总算继续和唐宁之坐在同样的位置写题。
整洁明亮的客厅安静得只剩下书写的声音。
他克制不住地望向左边,窗外的太阳即将隐没于地平线,夕阳瑰丽又梦幻,少女在夕阳前的侧脸仿佛也染上了天空的颜色,连带着黑色发带上的银色铃铛也鲜活了起来。
唐宁之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问:“你没睡好吗?”
姚遥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脆弱的铅笔芯在他手下断裂,飞溅了出去。
唐宁之把断裂的铅笔芯扔进垃圾桶后望着他:“你的黑眼圈很重。”
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他的题册上——他仅仅只写了一道题。
姚遥只觉一股热气窜上了他的脑门,窘得头也抬不起来。唐宁之都写完几页了,他却只做了一道题。
他僵硬地站起身,急匆匆地抛下一句“我去洗个澡”,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