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拉帮结派

今年确是有不同于往年热，地里麦苗都蔫搭着，在地势略高一些远离水源地方，地面泥土已经结块了，赵不息蹲下捡了一块，用食指和拇指碾了碾，毫不费力就将土块碾成了土灰。

所幸河内郡紧挨着黄河，黑石不远处就有一条黄河支流，名叫黑石河，虽然不大，但是也足够附近田地灌溉。

赵不息和几个秦墨来到黑石河边上，天色还早，但是已经有许多男人和妇人提着桶到河边来打水了，对黔首们来说，田地就等同于生命，已经二十多日没有下雨了，田地里庄稼都干蔫了，农人们需要全家老少一起出动，从早到晚提水才堪堪够浇地。

在一处紧挨着河边沙滩空地上，摆放着一个直径两米，宛如车轮一样东西，旁边正蹲着两个人调试部件。

在这些秦墨到来以后，赵不息就先将基础力学知识交给了他们，并且着重讲了齿轮和杠杆，前些天察觉到今年很可能会高温少雨后，赵不息就召集了秦墨，将龙骨水车样式和原理大概描述了一下。

这座小水车模型，就是这些天来墨家子弟成果。

秦墨们在一旁涨红着脸七嘴八舌讲起其中原理，什么多组齿轮组合应用，转轴技术、竖轮……基本上就是一人一句，想起什么说什么，一堆话连起来毫无逻辑。

水车旁边有供人踩踏翻版，几个秦墨争着抢着上去实验，最后还是一个身材最高大抢到了演示资格。水车模型在众人热切目光中缓缓转动起来，水槽浸入水中，然后缓缓被带起来，落下，一槽水稳稳落入到一侧桶中。

成了！众秦墨欢呼出声，有不少人热泪盈眶。

——他们不知道这小小水车将在这片土地数千年农耕史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他们所高兴，只是因为真理。

力学，齿轮，杠杆，链轮转动，多么美妙知识啊。

赵不息看着水车模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我觉得，这个踏板地方完全可以在一侧挖一个小渠，用水力代替人力。”

一侧秦墨们早在赵不息开口瞬间就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屏息静气，生怕漏掉了什么。

听完赵不息建议，几个秦墨交头接耳一阵，纷纷点头，黑石子不愧是他们墨家大贤，随便一看就能注意到被他们忽略地方。

“咱们要在七月之前做出二十架水车来，在河边水流最湍急地方做五个直径五尺大水车，沿途有地势不平处安装十五架小水车。这一路上可以用竹筒连接起来，一直将水送到黑石。”赵不息迅速规划好了水车用途。

其实最好方法是挖水渠，直接把河流中水导向黑石。但是挖水渠就是一项大工程了，现在正是忙碌时候，最要紧是庄稼，挖水渠可以等到冬天没有农活再号召黔首开工。

一旁墨家子弟们却面露难色，其中为首老秦墨苦笑道：“黑石子，我们这些人做一架小水车就要七日，一月之内实在做不出那么多架水车啊。”

赵不息面露失望之色，“这样啊……”

一旁秦墨们更是站立难安，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喊，“黑石子，我家中小弟也是学墨，我可以给他写信让他前来黑石！”

一个年纪不大秦墨从人群中挤出来，赵不息和众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青年似乎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他脸刷一下从下巴红到了耳尖，磕磕巴巴道：“我老家就是河内郡，我父亲就也是墨家，弟弟也是……要是黑石子允许，我可以写信给父亲和弟弟，全家搬到黑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