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的温存

孙怀义的剑光如同白昼里亮起的一颗陨石，径直横扫而去，掠起满河春水荡漾不止，四周寥寥的几棵大树也被拦腰截断，木屑四飞。

眼见这一剑掠来，颍川凝神静气，眼中寒芒闪动，武力注入稚子之中，雪白剑气形成一道肆虐的白色龙卷迎向孙怀义这一剑。

二人递剑交锋处，真可谓是针尖对锋芒！只见数刺目的白光疯狂闪耀，几乎暂时夺去了天上一轮白日的光辉。

“轰隆隆！”的声音连绵不绝，二人身处剑光之中，尽皆咬牙握剑，一击未曾奏效便立刻转换更加精妙的剑技。

长剑疯狂对接，在白光中央划出数点斑斑火星，恰如被熊熊烈焰烧的霹雳作响的燥柴一般！

颍川虽然境界较低，但一身武力雄浑比，远胜孙怀义这位眼中满是决然神色的“剑痴”。

在又一次交锋后，颍川抓住孙怀义换气的一个间隙，猛的一记转身蓄力削出一剑，孙怀义瞳孔瞪的溜圆迅速收缩，右手下意识想握住雪夜应对这一击。

只可惜身上武力强提，换来的却是武力运行滞缓一瞬。

而真正的厮杀，往往就只需要一个片刻，就能决定定生死，决胜负！

一声清脆的“咣啷！”在孙怀义的耳边响起，他怔怔的看向被挑飞出去的雪夜，仿佛一同飞走的还有自己最后的尊严和荣耀。

没有人能在生命里永远是赢家，即使每个人的人生都属于自己。

本就落魄不已的大唐举子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黯淡，趴在地上低下了他曾经只向皇帝叩首的头颅。

“我败了。”孙怀义神色不舍的看着地上的雪夜，“你取走他吧！”

颍川将稚子缓缓收入剑鞘之中，看了看已经被二人交战造成的一片狼藉。

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故意激怒孙怀义，反而是满怀敬意道：“孙老爷你从来没有疯过吧！”

孙怀义躺在脏兮兮的地上，鼻涕和眼泪流到一起，悲惨的大嚎：“我疯了！我早就应该疯了。”

颍川小心翼翼的扶起这位举人，缓缓道，“可以和我说一说吗？以我们同是剑修的身份。”

孙怀义却是嗤之以鼻，“呵！你也要来侮辱我吗？我孙怀义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同情？你以为全天下就你可怜？”颍川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你再他妈的痛苦，好歹也痛痛快快活了几十年，我十岁就师友死绝，我可曾如你一般装疯卖傻？”

孙怀义仍然是眼神蔑视的看着他。

“你若是想就这么继续疯癫下去，那就随你罢！”颍川揪住他的衣领又把他推到地上，不去管对方那如同活死人一样的神态，转身讽刺道，“那你就这样赖活着吧！”

颍川继续嘲讽，“毕竟，不这样赖活着的话，你还怎么好好看着别人睡你的老婆，侮辱你的宝剑，杀掉你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