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试炼尾声

突然，在他身前趴着的兽尸的脑袋低了下去，同时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你没死？别，别过来。”张北光害怕这头野兽突然活过来，跳着脚直接站起了身子，那只一只附在地上的手下意识挥出，一巴掌就打在了野兽的脸上。

“啪”的一声，兽头向左歪去，张北光这一巴掌居然直接把这头野兽的脑袋给拍了下来。兽头之上一个清晰的手印赫然出现。

这时张北光才发现，这只野兽浑身上下接呈现出一种暗灰色，身上的绒毛也已经失去光泽软趴趴的贴在它身上，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显然这只野兽已经死了有不短的时间了，只不过尸首位于石洞之内才没有被外面的灵兽发现沦为它们的食物。

“血，这血又是哪儿来的？”张北光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发现在他的右手上覆盖了一层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与兽头上那一巴掌留下来的手印颜色一模一样，张北光继续朝脚下看去，他发现自己所在的石井里到处都是这些暗红色的血液，这些血液沿着头顶的石壁暗纹流下往石井中央汇集而去。

怎么办？张北光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如今已经知道了离开试炼之地的办法，自己也成功得到了赵金死后留下的那枚神火令，如果张北光要离开只需要动动手指将神火令捏碎便可。“离开？”一想到离开这里，张北光的脑子里就浮现出王大虎拼了命也要救自己的画面。

“好不容易成到这儿了，我跟张兄弟一定会把这试炼的头名带回去……”王大虎的声音再次在张北光的脑海中响起。

“头名！”张北光咬着牙，“王大哥说的对，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再去石井中央看看有什么宝贝再走不迟。”张北光哪里知道，那几只被他吸收如铜钱之中的缚地鼠的血脉同样在影响着他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下定决心后，张北光将全身上下的力气朝双手聚集，不多久，一层泛着银光几乎凝练成实体的银白色手甲便出现在了张北光的小臂之上，这也是张北光此时最大的依仗——水鬼手甲。

张北光并不清楚，自己在与那只金耗子打斗时，身上明明包裹了一层虚影一样的铠甲，可如今怎么就只剩下这一副手甲了，不过这手甲的力量他可是见识过的，就连王大虎那肥胖的身子都能轻易接下，有它在即便是遇上了如那只岩虎一般凶猛的灵兽张北光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短短几米远的路程，张北光只觉得比他来到试炼之地这一路上的路加在一起还要长，随着脚下暗纹越来越多，血液渐渐汇成了一个血池，而在血池中央并非是什么令人恐惧的灵兽，而时一根小臂般粗细的石柱，石柱之上一根赤红的羽毛平躺在石台之上，血池内的血液顺着石台上行，一直到涌入这跟羽毛之中，随着血液的涌入，这个羽毛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时而发出暗红色的光亮，时而光亮散去又变成了一根毫不起眼的羽毛。

宝贝，绝对是宝贝，比青炉驱火扇更为珍贵的宝贝。张北光只觉得自己一阵阵的悸动，似乎有个声音再告诉他，这跟羽毛有多珍贵。

张北光看着这跟羽毛有些入神，想都没想就伸手把这跟羽毛拿在了手里。“嘶。”入手之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手掌之上传来，虽然有银甲附体张北光依旧不太好过，右手的皮肤似乎有些烧焦。

撑了片刻张北光便松开了手，“这还是羽毛吗？”张北光刚才在接触到羽毛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似乎手里握着的不是羽毛而是一把燃烧的火炬，那种痛苦是张北光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好在张北光的这对水鬼手甲是那只被他脖子上的铜钱吸收的明代水鬼幻化而成，有着几百年的阴气天生就与这根至刚至阳的羽毛相克，一阵凉意传来，张北光差点被烧焦的右手便恢复了知觉。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张北光哪里还敢大意，试着将水鬼手甲的灵气全都集中在右手，一道肉眼可见淡银色的薄膜出现在张北光的右手之上，这便是水鬼阴气汇聚而成的屏障。

张北光正要下手去抓，突然从他头顶传来了呼喊声，没过多久便听得“咚”的一声，一个人形的黑影落在了里张北光不远处的血池旁边。

“王康？”张北光第一时间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竟然是那个王大虎口中新晋弟子当中的隐藏强者，二品道人来自于北陵王家的王康。不过就算这王康在与断刀谢坤的一战之中有多狂傲，此时的他却是蓬头垢面，头发不知为何变成了长短不一的凌乱模样，一身白袍比张北光在树林之中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破烂，身上满是血迹，看样子这王康在石洞之中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面对着随时可能醒来的王康，张北光不得不加快手中的速度，把手掌放在赤红色的羽毛之上，张北光尽量控制着掌心的银色屏障缓缓朝羽毛上面覆盖而去，一秒，两秒，慢慢的银色的屏障几乎将羽毛完全笼罩其中，就在同时，躺在地上的王康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张北光怕被被醒来的王康撞见自己，也不等水鬼手甲完全包裹住那根羽毛，便捏碎了腰间的神火令，一阵暖洋洋的白光瞬间从他头顶泻下，将张北光完全笼罩其中。

等到王康醒来之时，看着石井之中那跟石柱上摆放的宝贝，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攥着的藏宝图撕成粉碎，“谢坤，你他娘的欺人太甚！”王康的怒吼声响彻山洞，在他眼前一张枯黄的蛇皮就安静的躺在石柱之上，枯木刺蛇的蛇皮，这是张北光在临走之前留给王康的宝贝。

一座幽静的大殿之中，四位老者安静的坐在殿内的高台之上，在他们身前是数十名刚刚从秘境之石中走出来的新晋弟子，这些弟子或是以剑撑地，或是相互扶持，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收了些伤，强忍着疼痛走下了由九十九阶台阶组成的高台，身为修士他们不想也不能喊出声来，成为修士他们首先学会的便是忍耐。

“一万三千四百二十六名，康云祁，坚持三十一日，二品武者，灵力十不存一，随育火堂的师兄去吧。”四人之中最右侧一人双目紧闭，嘴里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在这些新晋弟子耳中却如洪钟一般响亮。

“这个康云祁竟然被育火堂带走了？”大殿外，不少看热闹的弟子聚集在一起，这每年举行一次的新晋弟子试炼，不只是对这些新晋弟子，对外门其他弟子乃至师范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次考验，不少师范会派弟子前往大殿门口盯着，寻找天赋异禀的弟子加以笼络，倘若这些弟子之中有人可以修到五品以上，甚至进入中门，那对于这些师范而已无异于天大的幸事，毕竟他们身为这些弟子的启蒙恩师，弟子飞黄腾达做师范的岂有被冷落之理，最起码一两件法宝还是能够拿到手的。更有甚者，有些外门师范甚至会亲临大殿，在门外一等就是一个月，为得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对自己看中的弟子下手，这些新晋弟子大多数对火德宗并不了解，这些师范虽然大多修为不高，却也有碰巧收到根骨绝佳的弟子的时候。不过这试炼之地出来的弟子，最优秀的一部分会由七位长老直接招来育火堂的弟子带走。

这育火堂除了是火德宗的一处堂口之外，也是火德宗传承至今唯一的救治伤员的地方，育火堂的师范长老所修的功法多为浴火重生之术，在火德宗几大堂口之中排名也是较为考前的一个。

能被育火堂的师兄接走，本身就是七大长老对这名弟子的肯定，这些被接走的弟子会在试炼结束之后再进行一次考核，最终才能决定他们的去向。

“没看到，七长老都发话了，这弟子是谁啊？怎么能在试炼之地待够三十一天，若是十天后的考核中再次通过，他便有机会进入火德宗外门里任意一个堂口了。”

“我看没戏，你看他白白净净的，只是受了些轻伤，说不定一进试炼之地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看到试炼期满才又捏碎神火令溜了出来，他肯定修为不高，过几天的考核就等着出丑吧！”

“我看未必，你们没看到，康云祁刚出来的时候七长老对着他点了点头，我看他一定是与七长老有些关系才对。”

听到七长老的话，大殿之上尚未离开的新晋弟子们顿时炸了锅，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与康云祁可以说是同时离开试炼之地返回火德宗外门的，如果单算在试炼之地历练的时间，他们与康云祁并无差别，可他康云祁得到了长老肯定，有机会参加最后的考核为何自己就不可以，如此一来，大殿之上的质疑声越来越响。

站在一层石阶之上，康云祁冷眼看着眼前这些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弟子，也不多做辩解，只是回身看着高台上的几位长老，说了句：“弟子去了。”

之后迈开步子，每一步竟然都在石阶之上留下来一个浅浅的脚印。

“这……”站在最前侧的几名弟子看的最为清楚，这个康云祁竟然可以在比精钢还有硬上许多的晶石地面上留下脚印，单单是这份气力台下站着的便无一人能够比拟。

“咳咳，育火堂弟子何在，还不速来接引。”高台之上的七长老明显有些不悦的说道。

紧接着，大殿门口两位身穿淡黄色长袍，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弟子闻言不如大殿之中，先是冲着说话的这人抱手一拜，说了声：“谨遵七长老法旨。”，随后领着那名叫做康云祁的弟子走出了大殿，不多久便没了踪影。

那名被叫做七长老的中年人则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坐在了秘境之石最右边的位置。

这秘境之石便是火德宗外门弟子从试炼之地出来时所回到的地点，也是沟通试炼之地与火德宗外门的界门所在，至于这块秘境之石有多珍贵，从火德宗外门长老为了它专门修建的这座大殿之中便可略知一二。

“祈火殿”，这是自火德宗成立之初便存在的地方，千百年来无数的火德宗修士皆是迈过了秘境之石才成为了一名修士的，即便是高台之上活了上白年的七位长老也是如此，这火德宗外门并无门主，七长老便是外门之中地位最为超然的存在。

大殿高约九丈，正门由八扇鎏金的方正大门构成，八扇大门与大殿同高，门上刻有羽兽麟兽多达千种，当中两扇大门之上则是一道道火纹密布，与屋檐之上的火红图案交相呼应，远远看去即便是在冬季也能感觉到这祈火殿之中传来的幽幽火光。

祈火殿的地面借由晶石铺设而成，大殿之内只有七把蒲团，此时除了中间三只蒲团上面没有坐着人以外，其余四只蒲团被四大长老依次坐满，六长老，七长老分座两侧，四长老与五长老则是坐在相对中心的位置。四人面前一团闪耀着七彩光芒的光球约有五米多高，光球底部悬在晶石铺设而成的地面之上与地面并无接触，这便是火德宗的宗门至宝——秘境之石。

“七长老，此次试炼是由你主持的吧，那你可知今年外门弟子之中一共有几人参加试炼啊？”高台之上，坐在做左侧的六长老缓缓开口问道，六长老的声音不大，只有高台之上坐着的四人才可听见。

“六长老所言不错，今年的试炼确实是由我负责的，”这七长老是他们六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坐上长老之位的时间也是最短，满打满算也就不足百年，外门七位长老并非是一直不变的，若是某一长老突然被中门召走，这七名长老的职位便会出现空缺，之后便会由剩下的六名长老再推举出一位在外门之中威望最高的师范加入到长老之中，而这七长老便是最近一次刚刚加入进来的。“今年火德宗新晋弟子共计一万四千九百一十三人，加上领了长老令进入试炼之地的外门弟子八十七人，合计一万五千名弟子整。”七长老的语速不快，态度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