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上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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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全凭将军做主。”

申黎庶一笑，语重心长道：“我两只厢军营先这样驻扎，梁官人的后继军队很快就来了，但军机为秘，章知县切莫不可告诉他人我军驻扎文登的消息，流民众多，我怕消息走漏后对平叛不力。”

章择散点点头，“这是自然，申将军的话本官也都记在心里。”

“如此甚好，等军队驻扎，我便于酒楼内宴请章知县，以谢章知县的优待。”

一圈唠完，申黎庶便指挥两个营驻扎去了，第二日夜里，便邀请文登知县章择散、县丞、六曹参军、两个地方厢军的营将、监军，以及衙门典史手分贴司等人于西北角的那处酒楼举办宴会。

众人先是互道安康，接着三道茶水过后，便上了糕点一类，糕点过后，才是饭菜。文登多是面食，一碗面下肚，章择散又建议唱词行酒令，起令是菊花，待接到申黎庶的时候，申黎庶举起酒杯，笑道：

“常闻先时唐末民不聊生，饿殍千里，私盐贩王尚二人聚众数千，举义旗，号曰‘天补平均大将军’，而使天下反于朝廷。”

章择散指着申黎庶，已经瞪大了眼睛，“申，申黎庶，今日只行菊花酒令，莫要胡乱说话，扫了兴致！”

申黎庶摇摇头，举杯朝章择散一敬，又以笑容安抚众人，道：“本将话还没说完，当是时也，黄巢投身草军，一日军中宴饮行令时，也是菊花酒令，黄巢想起当年所作之诗，不禁感慨万分，泪如雨下，不日便攻破了长安。”

还没等文登一派官吏有所动作，酒楼两侧藏匿的申家军便已经提刀扑了进来，控制住了一众人员。

“如今我行酒令，便引黄巢所作之诗，诗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申黎庶转而阴冷冷地看着章择散，“这不比章知县的酒令好多了？章知县，还请认输，自罚一杯！”

申黎庶杀人向来干脆利索，从来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章择散还没发出声音，申黎庶手中的酒杯就已经倾倒了，酒水哗哗倒了一地，地板上的酒与鲜血混合在了一起，缓缓扩散开来。

只是一阵刀光剑影，衙门狗官狗吏二十多人便已经全部毙命，同时楼外杀声大喊，一营突袭了南门，八营一个都去控制县衙，其余人自酒楼上了城头，和北城门的地方厢军厮杀在一起。

厢军营将监军都在酒楼被申黎庶剁了，眼下城中厢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落，东城门驻守的兵直接弃城而逃，这让申黎庶很快控制了文登三洞城门。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关傅云随即带着八营直奔牟平而去，第二日，幕府的人刚刚进驻县衙门还没多久，申黎庶就收到了关傅云的回信——

牟平拿下了。

如今牟平文登两县互为犄角，易守难攻，申黎庶就能安下心来，整顿当地吏治。

章择散死后，首级被悬挂在城门之外，引得百姓一阵喝彩，经幕府查清，县中库中存粮还有三万多石，申黎庶大手一挥，便于城中各处设粥棚，没有偷工减料，让文登的流民好好吃了三天。

但头疼的问题也来了。

“一万多流民，一万多个张口的脑袋，三万石粮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了他们白吃啊。”翟宜民抱着账单抱怨，申黎庶笑而不语，诸葛行敏坐在旁边静静烤着炭火，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便是军工坊的陈熙哭丧着脸进来了。

“一百多颗霹雳雷，先前泡水受潮，这下一个也点不燃了。”

申黎庶咧着嘴，笑道：“你且直说你想干嘛，别绕弯子了。”

陈熙转转眼珠，道，“我想在文登重新设厂，尽快制造出新的器械来。”转而又对翟宜民行礼，道，“翟总理，方才所言设厂的条陈属下都已经做了出来，正要给您送过去······”

申黎庶看着翟宜民，翟宜民若有所思，已经懂自己要干嘛了，便作揖告退，等到晚间，关于文登牟平设厂规划建议条陈就放到了申黎庶的桌上。

申黎庶看完条陈，摇了摇头，便给条陈上面批注了些许细节，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末尾还不忘加上“以工代赈”四个大字。

幕府的人立马分出一部分去两县实地采风，接下来要干的，便是军队编制了。

“要造反，两个营的人是不够的，目前两个营十三个都，我打算重新编制一下，迅疾有什么建议？”

诸葛行敏搓着手烤火，听申黎庶问话，便起身道，“十三个都多半都是越州的士卒，少部分是原先山东的流民，军队里面隐隐约约有山东两浙二地地域争执的事情。”

地图炮自古就有，宋朝也不例外，申黎庶的军营里面，越州的人瞧不起山东的，山东的也看不上越州的，这是让人头疼的麻烦之一。

“编制的话，眼下行敏有上中下三策。”

申黎庶两眼闪了一闪，“迅疾不妨一一说来。”

“下策，效仿高、张之贼，灭士绅，分田地，广编流民为军，数日便可得兵十万，便可攻登州，进蓬莱，士卒越打越多。”

“高、张之贼，为人所耻，彼辈名义上是分田地，让百姓翻身，实则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原有秩序被打破，造成流民万万，流血千里，百姓生不如死，其扩军之策，虽然能轻易得军数十万，但多是草包，一击即溃，不可取。”

诸葛行敏点点头，“中策，便是分账下之卒，效汉高韩信之计，让底下士卒去拉人，拉五人就让他做伍长，拉二十五人就让他做押正，拉五十人就做队将，拉一百人就做都头，拉五百人就做营将，拉两千五百人是为将军。”

申黎庶又摇摇头，“不可，若是这般拉下去，必然会使内部山头林立，力量分化，不能万众一心，说不定没过一段时间，我们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诸葛行敏哈哈一笑，“上策嘛，郎君心中已有定数，不妨说来让迅疾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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