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卤蛋
“科尔森！你来得正好。”弗瑞向一只脚刚踏进店里的男子叫过去，“你请求我停止对齐格勒博士的监视，我答应了。结果呢？看看现在情况超乎我们预期成什么样了？”</p>
“长官，出现了什么问题？”科尔森迟疑地朝安吉拉点了下头后走向弗瑞，“你说你在这里遇到了变种人？”</p>
“你还记得不久前你在斯塔克的那家军工厂调查的案子吗？”弗瑞示意科尔森看向安吉拉身旁的女孩。</p>
“洛娜·丹恩？”科尔森瞪大眼睛，语气中充满惊讶。</p>
“两位特工！”安吉拉上前一步挡在了洛娜身前，“你们通过调查早就知道了洛娜不是故意的，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愿意赔偿任何损失……菲尔，你人最好了，请告诉我洛娜不会受到刑事处罚，可以吗？”</p>
科尔森看着安吉拉祈求的目光，吸了一口气，侧身低头向弗瑞说道：“局长，那些机床的维修费可能连托尼·斯塔克的一顿晚餐都抵不上，而且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受伤……”</p>
“不用你提醒我，科尔森特工！”弗瑞陡然提高了嗓音，“要是当时在场的任何人少了一根头发，我早就把希尔叫过来了！”</p>
“菲尔叫你局长？你是你们——国土什么——神盾局的局长？”安吉拉急忙走上前打断弗瑞对科尔森的训斥。</p>
“是的，我是！”</p>
“那么，弗瑞局长，听你刚才话的意思，你还没有叫那个——希尔特工过来，就证明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是吗？”</p>
“你是丹恩小姐的监护人吗，齐格勒博士？”</p>
“不……我不是……”安吉拉慌张地摇了摇头。</p>
“那就算商量也不是与你商量，不是吗？”弗瑞没有再理安吉拉，侧过头向科尔森下达命令，“把猫收起来，全局的人找了它一晚上，不能再让它丢了。”</p>
“不，我不要，局长……你把希尔特工叫过来吧……”科尔森低头看了看玩弄着弗瑞手中垂在地上的逗猫棒的咕咕，坚定地摇了摇头。</p>
“再说一个‘不’字我把你降回六级！”弗瑞瞪了科尔森一眼。</p>
“你在害怕什么，菲尔？”安吉拉饶有兴致地向科尔森问道，“它不会吃了你的。”</p>
“那可说不准……”科尔森蹲下，艰难地把猫抱了起来，然后把胳膊伸直，尽量让它离自己远一些。</p>
“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洛娜玩弄着自己的长发，看着摆出奇怪造型的科尔森，“连找一只小橘猫都要兴师动众的，难不成咕咕是来自外太空的怪兽吗？”</p>
“丹恩小姐！”弗瑞咳嗽了两声，绕过安吉拉，向洛娜走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生日是1988年3月17日？”</p>
“为什么我觉得被你记着生日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洛娜的眼光紧紧盯着弗瑞。</p>
“所以我没记错，你诞生在切尔诺贝利事件的两年后。”</p>
“你是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你是自然产生的变种人的概率非常低，你的变种人能力应该遗传自上一代……”</p>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洛娜突然激动地大声说道，双手周围萦绕着墨绿色的荧光，“他们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去世了！是丹恩姨妈把我从小养到大！”</p>
“洛娜，冷静下来！”安吉拉匆忙跑过去抱住洛娜，转头向弗瑞喊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弗瑞局长？”</p>
然而弗瑞并没有理会安吉拉，依然在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洛娜，甚至还加重了语调：“1963年，他暗杀了肯尼迪；1973年，他试图在全世界面前刺杀尼克松；1983年，他是‘天启灭世’事件中四骑士的一员——”</p>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他不是我父亲！他不是我父亲！”洛娜抱着头大声吼道，整个店铺的各种物件也随之上下颠动起来。频繁的金属碰撞声越来越刺耳，甚至还有东西从货架里摔到了地上，简直像地震袭来了一样。</p>
“洛娜，我在这里，不要害怕！”安吉拉紧紧抱住洛娜，把她的头埋在了自己胸口，又从藏在她背后的手里释放出了一缕细微的光芒。凤凰之力沿着洛娜的脊椎注入了她的脑内，终于，四周令人不安的噪音逐渐停歇了下来。</p>
“放松，放松，洛娜。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安吉拉安抚着虽已平静但眼神依然惶恐的洛娜，不满地看向弗瑞，语气中充满了愤慨，“弗瑞局长，我对你还保留最后一丝尊重，是因为我刚才从菲尔的眼光中看出了他对你的钦佩。但我现在不知道为何这样肆意妄为地刺激一个小女孩的人会获得菲尔的敬意，你欠我们一个解释。”</p>
“我无需向你做任何解释，齐格勒博士！为了大众的安全利益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弗瑞站在那里，神情依然不喜不愠。</p>
“哼——我用不着你解释也猜得到，你害怕洛娜遗传了他生父的精神状态，对普通人类抱有敌意，所以才会故意让她难受，让她失控攻击你，对不对？真抱歉你这次没有得逞，下次你会怎么尝试？把狙击手安排在街对面，直接朝店里开一枪？”</p>
“安吉拉，我们不会那么做的……”科尔森上前试图安慰，却又被弗瑞瞪了回去。</p>
“菲尔，我真觉得神盾局的局长应该是你，而不是这只鳄龟。”</p>
“你叫我什么？”</p>
“大脑颞叶内侧的海马体下，有一个小小的核团。”安吉拉这次也没有理会弗瑞，自顾自地继续讲道，“它的名字是缰核，顾名思义，它是人类行为的缰绳，是负面信号的放大器，是大脑的‘警戒中心’。当人接收到来自外界的负面反馈时，它会引导人们产生恐惧、紧张等情绪，让大脑对当下情况做出更全面的评估，进而让人做出相应的行为以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p>
“你是在把我们比作为这个所谓的‘警戒中心’吗，齐格勒博士？”</p>
“不要再叫我博士！”安吉拉终于回应了弗瑞一句，然后接着讲述自己的观点，“这一系列警戒机制和大脑的奖赏机制一样，发挥着无与伦比的作用。然而，它既可以让玩耍、奔跑的小孩子在遇到拦路的电线时放慢脚步，也可以让举世瞩目、功成名遂的文学家、艺术家、科学家们放弃令他人艳羡的生活，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缰核里的神经元过度兴奋，如加特林机枪般无休无止地进行簇状放电时，人会不再感受到快乐，会逐渐产生自我毁灭的倾向。如果你们神盾局是这个国家的警戒中心，那你们现在的局长就是一个状态异常、反应过度的缰核。失控的不是洛娜，失控的是你，弗瑞！总有一天你这种过度放大负面信息的行为习惯会招致毁灭性的灾难！”</p>
“安吉拉，别这样说！”科尔森又上前了一步，但这次没有被弗瑞阻拦，“请听我解释，这是一次应激测试。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对你说过的吗？我们想要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对你进行一番测验，因为我们需要考察你是否达到了我们的招募要求。这次对丹恩小姐也是一样的。我把军工厂事故的报告呈到局长的桌子上时，他就对我说，丹恩小姐有着大是大非的道德分寸，不会跨过‘伤害别人生命’的那条线，神盾局会最优先对她采取招募政策……”</p>
“他们想要你加入，你愿意吗？”安吉拉打断科尔森，低头向洛娜问道。</p>
“不……”洛娜在安吉拉怀里摇了摇头，低声回应，眼角还泛着泪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