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赢舟略微回过了神。

他听力似乎加强了，但只要注意力稍微转移，又会回到普通水平。

医生和许文玲交流了片刻，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许文玲走了进来。

赢舟闭上眼，氧气罩还假模假样地扣在他脸上。

他能感觉到许文玲摸了摸他头发，又拿打湿帕子擦了一下他脸和手，随后呆坐在床边，发出了低低哭声。

许文玲在病房里呆了几分钟，走了。

她还要回去给丈夫做饭。

赢舟这才慢慢睁开眼。

他眼神很冷静，甚至带着关闭了情绪接收通道过分漠然。

很难形容这种砂砾里吃到了白米饭意外感。

赢舟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挣钱上，仅剩一点空余娱乐时间是看书。

他曾执着于向书本寻找问题答案，寻找母亲爱他证明。

书里说，所有关系模式都是自己选择，人和人相处都是一场游戏。

书上说，许文玲选择是依附于暴躁易怒丈夫，以消解她对外界恐惧感。以此可以把自己不幸和懦弱推脱给恐怖丈夫，在受虐中获得一种心灵上慰藉。*

当然，书上也说，赢舟也许是在玩一种“我好，你们坏”游戏，为自己冷漠和疏离找到开脱借口。*

赢舟不想深究。

灯光下影子蓦然站了起来。

因为光扭曲，它看上去又高又瘦。

它歪着头打量了片刻，然后弯腰，擦掉了赢舟脸上泪。

这一幕看上去应该是有些诡异，

但赢舟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