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盲行游戏

是估计伤口不浅，留下了疤痕。电光石火间，有什么豁然明了起来。

他是故意让她摸这道伤口,他是在让她知道:不必害怕，不必慌张，

她的身边，并非陌生人，而是足以信赖的朋友。

她默然点头，看不见他回应的表情，心却安定了下来。

那道伤疤还是小时候林湫和常欺负他俩的宝虎打架时留下的。当时若曦也在，两人扭打在操场上，那时学校正好要拆掉一幢旧的教学楼，准备造一幢新楼，卸下的废旧建材堆放在地上还没清理完毕。林湫在和宝虎扭打中被推了一把，跌滚到瓦砾堆中，他本能地用手撑了一把，不仅没把住重心，整个人还倒了下去，被尖锐的碎玻璃又或是砖石的棱角割伤了手，连膝盖的裤子都给划破了。

若曦在一旁干着急,

她不是没有提醒他“小心”，可林湫的助听器一早就被宝虎打得脱落了，他的耳朵在不用任何辅助器械的情况下只能模糊地听到超过100分贝的声音。再加上以他的个头，全力对付宝虎就已经很吃力了，哪里还能注意到她的口型。眼看林湫落了下风就要吃亏，她上前试图拖开他们，却使得林湫要分心顾虑她，反而挨了宝虎好几拳。那天已经放学，又是教师节，学校为老师们安排了活动，大家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心惊胆颤地看着宝虎和林湫双双被打趴下，躺到地上猛喘粗气，傻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奔向林湫，蹲下焦急地给他检查伤口。

若曦从书包里摸出手帕，想给林湫包扎，可他的脸孔、手腕、十指、

膝盖……哪里都是血迹斑斑，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最后还是抽噎着,

把手帕裹在了看上去伤口最严重的左手手腕处。

“木(不)…等(疼)……”林湫费力地从地上坐起，抬起包着手帕的腕子，替若曦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林湫嘴上逞强，站起来才走了一步就扯到了膝盖上的伤，疼得直龇牙。若曦见状二话不说就拉过林湫的一只手臂架着他走。小小的她负着他的重量，迎着漫天红霞在放学的路上前行，忽然感到既悲壮又豪迈--尽管她对这两个词也是一知半解，但她直觉地知道，从此夏若曦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有了可以互相依靠的好朋友。这个人

会在有人欺负自己的时候挺身而出，就算被揍成“小狗熊”，也会骗她说“不疼”，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哭;与此同时，她也乐意成为这个人的依靠，她会很聪明地不识破他善意的哄骗，在他走不动的时候坚决地扛着他一起走。这种感觉，让人从头到脚都是暖烘烘的。

过了没多久，林湫的伤好了，唯独左手腕侧的这道伤口太深，留了一道疤。颜色倒是浅浅的，比周围的皮肤颜色还泛白些，就是有了明显的一条凸起。好几年过去了，疤痕仍在。

此刻，她不紧不松地握着他的手腕，就这样一级级地沿着台阶往下走。蒙着眼的她，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