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记忆

橘黄色时明时暗的灯光下，一只飞蛾扇动着铺满鳞粉的翅膀，带动着肥大的身体，奋力地朝灯罩上撞。

嘭。

嘭。

嘭。

那声音越来越大，一下一下撞击在灯罩上，引起耳朵里一阵轰鸣。

林三水下意识捂住耳朵。

红绿灯变幻，车子再次启动，林三水还沉浸在刚才那怪异的轰鸣声中，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他的身体猛地向前飞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慢又清晰，又那么不真实。

被安全带拉回去的一瞬间，林三水看到挡风玻璃从中间裂开蛛网状的裂缝，一根黑色金属棍从裂缝中插进来，几乎直接插进林燚胸膛。

挡风玻璃顷刻间四分五裂。

被碎玻璃切割成数块的画面中，一个上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黑色礼帽的男人‘坐在’引擎盖上，脑袋如同机械一样僵硬地转动半圈，两边嘴角咧到耳根，朝林三水声地笑。

“我看到，两部分人。”林三水睁开眼，缓慢说道。

陈溯满脸问号：“？？？”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用‘部分’来形容。

林三水道：“分别是一个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上半身在引擎盖上，下半身在车前方。”

陈溯：“你的意思是，你们撞到了人？”还把人撞成了两截？

林三水摇头，“是那个人撞了我们，他凭空出现在车子前方，上半身脱离，漂浮在引擎盖上，用拐杖——应该是拐杖——穿透挡风玻璃，袭击了我爸。”

陈溯看着林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