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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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大殿内，老国王虚弱地坐在王座上，大臣们正在奏事。

红衣神官莱辛：“王上，根据最近的产业调查报告，矿业生产流通增长有放缓趋势。经过在下与大臣的讨论，一致认为暂时下调矿业生产和消费方面的税赋，不仅有利于缓解矿业的压力，也有助于和矿业紧密联系的魔装制造业日后发展……详细方案在公布之前，先有请陛下过目。”

然而国王此时简直就像在完完全全的“听政”一样，眼睛看都不看准备呈上来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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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红衣神官旁边的仆人一直尴尬地举着上奏的册子，一动也不敢动，莱辛亦紧张地思考着王上的眼神。可是过去了好一会儿，国王仍然无动于衷，也不表态。

看似没有结果，另一位大臣抓紧机会凑上前，壮着胆子接着开始发言。

“莱辛大人，万望海涵……禀告陛下，根据密探的报告，近日恐怖分子的地下活动有增多迹象。虽然尚未完全弄清地下活动的详细情报，但是紫衣神官胥伏特大人有充分理由相信，他们正在酝酿一场重大的逆反阴谋……有见及此，鄙人认为有增加税赋收入，加强军备的必要……”

还没等他说完，莱辛就毫不客气地转过头来说：“在下有不同意见。国家军费一向充足，即使应对反逆势力仍富有余裕。加之现在国家百业俱兴，正是将资源重心从军事转移到工业上的大好时机，岂有贸然增加军费之道理？”

大臣连忙鞠躬作揖：“莱辛大人，如有冒犯，请您恕罪。叛国分子的隐藏手段日渐繁多…一些百姓在协助平贼方面也不甚积极…以致征用民力的费用、犒赏大大增加，军费的难处请给予理解。而且增加税赋的途径有很多种，也不会妨碍大人您对矿业的扶持呢……”

莱辛：“敢问你还爱国吗？你可知减轻税赋是有利百姓的头等大事，而你一介候吏竟然……”

“虽然人微言轻，但下臣听闻此减税方案，实在很想发表少许意见…且不说参与讨论矿业减税方案的大臣人数…至少调整矿业如此之重大的事项，在开始研究之前，却未事先提交经院研究，也稍有…”大臣额头开始冒汗：“…稍有…不符通规吧？”

红衣神官莱辛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始不再理会这个下位大臣的进言。因为他的注意力突然转向了别处：自己刚才的确是有点疏忽了。由于今日过于专注在准备重要的发言，竟然直到现在才发觉到场上的异样。

大臣：“私以为‘图尔马錂’是重要的战略矿产，为免产生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愚认为对矿业的调控实在需要慎之又慎……”

发言期间，红衣神官陷入了复杂的思考。他一直瞪着这个下位大臣，忍不住打断道：“稍等一下，恕我无礼。阁下可知紫衣神官现正处于何处否？”

看来这个异样还是没能逃过红衣神官的眼睛。大臣感觉到自己的不利处境。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低下了头，有点窘困地说道：“……紫衣神官今日有急事……所以由鄙人暂时来代替紫衣神官上朝发言。”

平时令人注目的紫衣神官今日居然不在场。这个重要的对手竟然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令莱辛一时感觉有点不寻常。

莱辛一下子变脸：“哼！位居重臣竟敢藐视王国议事！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亲自……”

“实、实、实、实在抱歉呢，莱辛大人。其实他也是临时有极为重要的事项要处理…所以、所以才……”大臣吞吞吐吐愈加地困窘了。如今被夹在中间，即使再去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似乎也无法减轻那个大人物渐渐升腾起的火药味。

场面一直僵持着，然而面对红衣紫衣两大神官复杂的嫌隙，其余大臣们也不敢发话。

仿佛为了终止尴尬的干戈一样，王终于说话了：“朕今日深感疲倦……”老国王很明显已无心再理政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全，便有起身离开之意。

莱辛的脸上阴沉得无以复加：“王上……”

但是还没等红衣神官说完，王便向远处的仆人招手示意。老国王和连忙赶到王座前的仆人耳语了几句，然后仆人们搀扶着他，第一个就离开了。

退朝后。

“哼，人而无仪！胡不遄死！”小声地骂了一句，莱辛生气地踏出殿门。然而快回到自己寝宫的间隙，却看见国王的仆人匆忙地赶到面前。

“小的愚笨无礼，奈事出突然，请大人移驾至经笥殿内，陛下…有事召见。”

“善！”莱辛怒意顿消，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意气风发地转身前往经笥殿。

经笥殿内，老国王半躺在一张类似椅子的特制仪器上。

神官莱辛一入殿便诚惶诚恐地伏倒在王帝脚下。

莱辛：“今日之无礼实在有辱朝堂，臣罪该万死！圣上一定是十分动气，请天颜降罪！”

然而天颜仍旧面无表情。

莱辛：“……事出必有因，臣一向心系社稷，然今日丑态尽出，实则是内心气愤难当，无法自持所致。有睹佞臣借乱贼逆反之名干扰军政，借机在吾王严军和子民福祉之间制造隔阂，实在……”

国王睁开眼睛：“那你认为寡人是看不出来吗？”

莱辛：“主上圣明！臣自知有愧，但是原谅臣一时冲动！小人只是一心想把某些大臣之间的不良风气纠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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