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控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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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先生？”阿龙突然发现黎阳的眼神陡然变得惊恐起来，就好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凌充也朝黎阳投去疑惑的目光，就在两个人都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黎阳身边那台终端忽然将它纤细的手臂伸向了黎阳。

“嘎巴！”快速、精准、猝不及防，应该还在停机状态中的终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二人眼前扭断了黎阳的脖子。

“？！”惊骇莫名的阿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身往后连退数步，和一台底层安全协议失效的终端近距离交战可不是个好选择。

“该死！”战斗经验丰富的凌充则是控制着自己的终端迎面就冲了上去，这么近的距离与其依靠射击武器不如靠警用机强化的动力输出压制那台失控终端的动作，至少这样可以确保阿龙的安全。

两台有着漂亮人类外貌的钢铁骨架顿时猛烈碰撞在一起，架住对方双手的凌充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妙——和他对峙这台终端的输出动力居然和自己的警用机不相上下，而见面就能看出警用机和民用机区别的黎阳应该不会冒险给一台超出了法定技术规格的机体提供服务才对，也就是说这台看上去是民用机的终端内部进行了大幅度的非法改装，毕竟市面上的服务型民用机输出动力上限只被允许比正常人类稍强。

“啧，麻烦了。”凌充心下暗叫不妙，他宁肯与制式军用机对峙都不想和来历不明的非法改装机作战，你根本就猜不到改装者会在这台机器上安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功能，这些原本就和基础构架就不太兼容的功能又会被发挥到什么程度更是未知数。

多亏凌充及时掩护退到了安全距离的阿龙掏出佩枪尝试瞄准，然而两台终端纠缠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精确射击，他不敢确定自己这枪打出去到底是凌充还是那台失控终端会停机，如果一枪把凌充干掉却没能奈何失控终端那乐子可就大了。

短暂几秒钟的权衡过后阿龙放弃了协助凌充的打算转而试图绕过冲突中的两台终端把黎阳的身体给抢救出来，虽然他很清楚黎阳已经凶多吉少，但说不定黎阳身上装了辅助脑之类的部件，万一黎阳的大脑被卷入冲突中遭到破坏线索就又要断了。

“你给我滚开！”现场经验十分丰富的凌充瞟见阿龙的行动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立即驱动终端以最大功率将失控终端猛地朝墙面方向推过去。

警用终端的最大输出甚至能举起一台中小型车辆，它的全力施为顿时让室内的地板承受不住发出碎裂的喀嚓声，互相牵制的四只机械手绞碎各自身上披挂的衣物和人造皮肤露出下面的碳纤维肌腱和钢铁骨骼，场面顿时变得骇人起来。

失控终端似乎没料到凌充会突然发力将自己推开，尽管全力抵御但还是被推离出黎阳的身体好几米并狠狠在墙上撞出一个人形的凹陷，换成人类这一下估计浑身上下的骨头全得撞个稀碎，可对于终端来说就只是微不足道的外装损伤而已。

当然凌充也没指望自己能靠这下就毕全功，他主要还是给阿龙争取机会。趁着凌充将失控终端推走的空当阿龙立即冲上去扯起黎阳瘫软在地上的身体就往外跑，不管对他还是对生死不知的黎阳来说继续呆在店面里面都不是上策。

终于意识到两人的真正目的，失控终端猛然狂暴起来想去追击逃走的阿龙，却被凌充操控着自己的终端给死死地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警用机总归是专门为了应对冲突所设计的机体，比起在落后性能构架上加强的改装机有无可替代的天然优势。

阿龙相信凌充的身手也不担心里面，把黎阳拖出地面之后马上开始检查这家伙的伤势，然而马上他就发现黎阳在失控终端的第一下突袭中便已经丧命，黎阳的颈椎骨被机械手硬生生地扭断，喉结也给捏碎，如此严重的伤势足以让脆弱的人体在一瞬之间毙命。

“见鬼！”阿龙郁闷地向总部放出了请求支援的信号，现在除了守好这具尸体和呼叫支援之外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按照惯例五分钟之内局里的重装镇压机体就会从空中投放支援，凌充应该能坚持得了五分钟吧？这个念头刚刚在阿龙的脑子里浮出来他就听得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什么东西呼啸着从店面里面飞出来砸在了阿龙面前两米的路面上。

“凌叔？！”阿龙定睛一看正是凌充的终端，这台机器已经破破烂烂，右手小臂部分更是被什么东西给干净利落地切下去了。

“快跑，是军用改装！”凌充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慌张，仿佛此刻的他不是和平年代的警察而是遇上了自动化机械军队埋伏的维和部队。

凌充这话说得太晚了，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台失控终端已经从店面里追杀了出来。形貌剧变的它虽然上半身多少还保持着人形，下半身却不知怎么地变成了类似犬科动物一样的姿态，更加骇人的则是一根从尾椎骨延伸出来如同蛇那般灵活晃动的金属椎骨，在椎骨的末端一把刀刃是团模糊虚影的铡刀正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单分子刀？！”阿龙当场傻眼，这种被严格管制的工业刀具是名副其实的削铁如泥，再配上那根灵动的“尾巴”怪不得凌充这种老资格都吃了大亏。

“来不及跑了，我试试能不能再拖住它一会儿，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凌充支撑起快要散架的终端晃晃悠悠地挡在失控终端和阿龙之间，语气有些悲壮。

阿龙则是默默举起手枪将它的输出功率调到了最大，两毫米口径的磁轨弹用最大功率打中要害还是有可能将一台民用终端停机，前提是精确命中应该命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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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有这个自信吗？当然没有！

两人各自戒备准备交战的时候失控终端也在一步步逼近，阿龙这才注意到那终端的胸口左侧被什么武器给开了个碗口粗细的洞，他猜这处损坏是凌充用自己终端的右手换来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充被失控终端认定为重大威胁才没有立即杀上来。

但谨慎不代表懦弱，说到底机器就没有懦弱这种情绪，短暂的试探性移动之后失控终端立即就抓住了机体损坏给凌充带来的弱点部位。失控终端突然用人形终端机根本做不到的敏捷动作向自己的左边一跃，飞舞在半空中的单分子刀挂着撕裂空气的嗡嗡声直奔凌充机体的头部袭来！

凌充知道自己躲避不及也不打算闪避，干脆伸出还能动的左手试图绕过刀刃抓住后面的“尾巴”部分。反正他控制的是终端又不是自己的肉体，拼着装有主传感器的脑袋被砍碎，只要控制住作为失控终端主武器的那把单分子刀就是最好的争取时间。

凌充的打算很好，可惜他的图谋已经被对方给提前看破了，那条袭来的尾巴在空中做出一个诡异的变向躲开凌充的手掌缠绕住了他的胳膊将其牢牢锁死。

“嗡！”灰突突的虚影闪过，凌充机体的左臂给单分子刀无声无息地切了下来。

“遭……”惊愕的凌充没等反应过来就失去了视野和听觉，终端的脑袋还是没能保住。

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的阿龙稳住双手朝失控终端射出子弹，却因为肉眼实在难以捕捉高速运动中的目标而打了空枪，就在他心中暗叫今天要完准备垂死挣扎的时候，一个与单分子刀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头顶呼啸而至。

“轰！”眨眼之间一坨黑色的物体如同重磅炸弹般落在失控终端刚才所处的位置，而那个失控终端提前察觉到从天而降的威胁堪堪躲开了袭击。

超过四米的庞大体型、厚重敦实全副武装的机体设计，还有黑白相间的涂装和上面的管理局徽记，阿龙期盼的援军来了！

都来不及欢呼一下阿龙扛起黎阳的尸体转头就跑，要是被卷入重型镇压平台的作战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失控终端显然不可能忽视这迫在眼前的重大威胁，它像是示威般朝着镇压平台低吼一声，尾巴上的单分子刀左右挥舞着试图阻拦任何可能的袭击，活脱脱一只受到了惊吓摆出警告姿态的野兽。

“哼。”镇压平台的扩音器里传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平台伸出手来直接朝着失控终端抓了过去。

“滋啦啦啦！”某种功能涂层和单分子刀接触发出了让阿龙不得不捂住耳朵的刺耳噪音，随后他看见那台失控终端给镇压平台抓住尾巴像条给狂躁的大猩猩捉到尾巴的鬣狗般被左右摔打，碾压性的性能差距面前把凌充逼到想同归于尽都能没成功的失控终端只坚持了短短几秒钟就彻底失去活动能力。

镇压平台将失控终端给摔打得没了动静，这才走上去拽住对方的脑袋直接连大脑带脊椎从身体上扯了出来，它丢下没了头的身体拎着还在颤动的脑袋三两步来到阿龙面前，头部的摄像头似乎是看了一眼阿龙肩上的尸体。

“怎么搞的？”耳熟的声音从平台里面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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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控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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