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企业家
我于是坐上老板盛定海到顶山之后买来的“长安”八座面包车,随行的有某人,有我刚认识的徒弟木子李,以及其他几个南江鼎盛老厂过来的机修师傅。
在还没看到林正志他们租来的厂房之前,就因为顶山市区到工业园的路道过于起伏,车子颠簸过于剧烈,使得我的肠胃,迅速产生出一股已进入鼻腔的酸臭味。
从来都是不嚼而“呼哧”一声整根吞下的早餐面条,在肚子里像一条条欲要飞天的小龙,掀起一阵阵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喉口。
我赶紧狠狠地深吸进一口也不太新鲜的空气,意图用气压压回这些来不及消化的面条回到肠胃,并立即捂起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
根据我十多年晕车呕吐的足够经验,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一开口说话或吐气,一部分在喉咙口伺机以待的面条,都会变成一条条从嘴巴里喷出的蛔虫。
这也太恶心了。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我用手语告诉首席驾驶员盛定海总经理,立即靠边停车。
我忙不迭地跳下车去,却找不到一处稍微隐秘一些,可以不用当着他们的面呕吐的地方。
我只好一忍再忍地跑到满是黄泥坑的绿化带上,像个把蹲便池看成救星的醉汉,对着一个准备埋路灯柱子的泥坑,呜哇呜哇,极是拼命地吐了一坑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面条。外带吃下是咋样、吐出来还是咋样的几片酸菜和地沟油似的黄胆汁,感觉眼珠子都吐得凸出了不少。
“我说的没吧?”某人也跟着下车,递给我几张抽纸,得意而加意外地问:“呃,墨主任,你晕车呀?我还以为你闻不得这鸟不拉屎地方的味道呢。呵呵,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居然也晕车。”
切,这是什么话,人家七老八十的不还照样晕车晕船?
我感觉凸出的眼珠子还冒着火花一样,让我头晕眼眩,没有力气怼话,只得放在心里嘀咕着,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某人,姓华名清。
我到顶山那年,她38岁,是个有夫之妇,还有个十八岁的儿子。我,28岁,是个有妇之夫,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这样算起来,顶山年轻人被早婚的现象,比我们鹿城足足提前了五年。
当时,我并不知道,顶山的女人,除了孩子,喜欢把成年男子都称叫成“老板”,包括自己的男人。我只知道,顶山的男人,喜欢把比自己年长的女人都叫做姐,听起来就比较熟比较亲昵的那种。
华清姐明媚善目的,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有种意淫的龌蹉性冲动。
这不能归咎于我的思想太过肮脏,这得归咎于我那花瓶老婆对我的冷落。整个春节,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连好好说话的语气都没有过,加上没钱度日的窘迫,我哪还有心情性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