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情是在散学时分发酵开来的,沈云疏在回府路上才听得议论。
郑太尉于殿中面圣时,直言成国公幼子仗势欺人,成国公冷着一张脸状若未闻,听到最后,只说出于仁义可为郑其遍寻名医,然谢驰衍绝不为无错之事致歉,两人在殿中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一见便知是如何处理都互有微词之事,圣上只觉被这等官司扰得头疼,然此事既已上达天听,便当不得不知情了。
细细斟酌后,只得令与两方无甚干系的京兆尹王安川协办此事,还需秉着虽两不袒护但十足重视,命王安川有任何进展皆需上折通禀。
烫手山芋滚着滚着滚到了自己手中,王安川有苦难言,只得硬着头皮开堂会审。
郑其称尚需养病无法到堂,谢驰衍则称闪了腰卧床不起,两人均不到场,王安川一张脸苦得厉害,只得亲自上门。
鼻青脸肿的郑其见王安川进来,哀嚎声起起伏伏不停歇,一声声催命符似的直叫得王安川心惊胆战。
据郑其所言,那日他喝醉后被谢驰衍殴打,在打斗将止时,有一女子出现再次殴打了他,后两人离开,因当时醉酒,并未看清女子面貌,那位女子当与谢驰衍私交甚厚。
郑太尉在一旁并未出言,直到王安川出门时方才开口说道:“我儿被两人结伴殴打,如今面目全非,有一人还未现身,望王大人秉公执法,令公然行凶之人受到惩处。”
王安川冷汗直流,点头称是说得战战兢兢,马不停蹄地往成国公府上去。
谢驰衍倒并未卧倒在床,反而在演武场上生龙活虎。见王安川进来,还能扯起一张笑脸,王安川看着只得苦笑连连。
王安川站在一旁问询,谢驰衍扎着马步练功。
只气定神闲地直言自己只是看不惯郑其欺辱伶人,且先动手之人乃郑其,自己本只欲与他切磋武艺罢了,谁料郑其日日游手好闲打不过自己,还哭着找爹在圣上面前诉苦。
一人说自己被殴打,一人说是切磋武艺。
王安川虽知此事是个烫手山芋,未料竟烫至这种程度。
思及还有一位身涉其中之人,只得问道:“闻及还有一人,谢公子可知是何人?”
谢驰衍不动声色地答道:“她只是见我与人切磋,误以为我被人欺负,欲上前劝架,方才误伤了郑其,本就是我与郑其二人之事,其余人便不必被牵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