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再见
唐诗原本是想他们一起去酒店,自己直接打的回家就好了,但是沐川说反正一辆车出租车只能做三个人,连上他一共有四个人,要做两辆车,还不如跟唐诗一辆先送她回去,他们三个到酒店之后会有人接待,整理一下之后他刚好可以回去跟他们汇合吃饭。
于是就五人分作两辆车,但是唐诗想这样会不会对不住远道而来的同学加同事,好不容易来中国一趟,东道主竟然先送这个当地熟人回家。
天渐渐暗下来,车里放着和缓的音乐,很舒服,在略微摇晃的车身中让人产生点朦胧睡意,忽然电台突然弹跳出一个浓烈的旋律以及一句“I am a prisoner of love,prisoner of love……”唐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那天在机场她给他听的歌,宇多田光的《prisoner of love》,来自于日剧《last friend》,那里面所有人几乎都是爱的囚徒。
沉思中,突然一个清明的声音划过耳机:“有故事?”
额,的确有故事,而且是非常纠结的故事,在百度百科里被分为社会伦理类电视剧,里面的人几乎全部都心里不正常,一个是心里跨性别者,生为女生爱上女生,一个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恋人虐待,不愿离开,一个有□□恐惧症,一个是冲动型障碍人格,一个有都市恐惧症,这样的分类好像每个人都是怪物,但是他们却让人又爱又疼惜。
唐诗喝了口水,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开始,她开口道:“恩,有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叫share house的地方,那里住着五个非常特别的年轻人……”
沐川沉浸在她的讲述中,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不,应该是说从第一耳听到她开始,她就在给人讲故事,她有独特的语言,舒服到过耳难忘的嗓音。
恍然间,车就到了唐诗家楼下,沐川左手从后备箱提出箱子,并且把寄放在自己箱子里的东西也一并交给了她,她家有电梯,很方便,他就送到这里。
唐诗看着箱子,蓦然有种诀别之感。
她把给事务所同事的特产放到了沐川的箱子里,工资会直接打到自己的信用卡里,她不用再去公司,他不久又会重新回到德国,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他们可能再也不会碰见,今天一别,也许永不再见。
令人难过的是很多想说的话很多想做的事很多隐秘的心思饱满的情绪到最后都无疾而终。
但是也许很多事情本就没有开始,无需开始,一切不开始才能保持最初的美好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叫一声:“沐川。”
沐川轻声应答:“在。”
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沐川。”
这次沐川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看到她突然绽开的笑容。
她笑着说:“沐川,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