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虽的确未再出现过汹涌的洪灾,可也导致大片良田被毁,粮食产粮常年不足,朝廷和百姓手中都难有多少余粮。
陛下登基后便一改往日举措,不再提前泄洪,而是大力主张修堤筑坝。
按道理讲,陛下既然早有定论,为何在擢选中再次提及?
宋知瑜看着眼前这篇陈年通报,心中俨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堤坝年年修,水患不轻反重。朝廷大把的银子撒下去,居然换来个半年抛的河堤。
陛下已经预见到照此下去,国库后继乏力。想要寻求新的治水之策,又遍寻不得,才想着在这次擢选中投石问路。
想到这,宋知瑜心下了然。
其实先帝与陛下的两种主张各有可取之处,却碍于颜面和刻板印象,难以取各自的精华相结合。
法子不难,难在话如何说?
往左偏一点儿便是藐视先帝,右偏点儿就是非议当朝。完全端水,又是空洞无物毫无建设。
这似曾相识的处境——宋知瑜瞬间梦回当年夹在总裁与董事长之间长袖善舞的情景,不由得轻皱眉头:唯有圣人所说的中庸之道能破眼前困局了吧!
两种策略,各有所长。取其精华,才能为我所用。
宋知瑜打定了主意,提笔先赞扬了当朝黄河工事为两岸换来的太平,又忆当年先帝朝时同样有远见卓识。
笔锋一转,先帝和陛下的法子结合一起,岂不是两岸百姓双倍的福气?
中游避开农田挖河道,提前分流;下游修筑工事,加固堤坝。
除此之外,宋知瑜继续搜刮着地理课中关于水文治理的所有知识:中游水土流失加剧,除了稳固坡地,还要大力种草植树;下游泥沙淤积,清淤才是关键……
洋洋洒洒,写满了卷纸。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宋知瑜满意搁笔。却不曾注意身侧站立许久的监考,僵滞的身形和惊恐的神色。
妄悖之论!妄悖之论啊!
当朝谁不知陛下身为皇子时,就十分不满先帝牺牲良田的做法。登基后立即废止,尤其忌讳旧事重提。
方才巡视,众人都是老老实实按照当前的政策答题,不敢半分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