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
何燕点了两瓶红酒,起身给江之汝倒上:“今天谢谢你,给我披外套,让我不至于这么难堪。”
说着举杯朝她一敬,而后先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我应该做的。”江之汝回敬她,抿了一口。
“哪有什么应该做的,你想做罢了。”
说着微闭眼睛,思绪偏向远方,自顾自地说道:“好多年没被打过了。”
江之汝想说些什么,但边界感让她闭上了嘴。
何燕见她欲言又止,继续说道:“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家里重男轻女,经常拿我发泄,后来越长越大,他们怕把我打坏了,家里少个劳动力,就不再打我了。”
“本来家里连高中都不让我上,但我争气,考了我们县第一,老师都来家里劝,说资助我读高中,她们才让我继续上学。村里人一直和他们说,女娃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不如趁着年轻多打打工,给弟弟攒点彩钱。”说着自我嘲讽般笑了笑。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他们还是不愿意出学费,我的老师也去世了,暑假我就在县城里端了两个月的盘子,每天天不亮就从村里出发,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到县城,晚上再走两个小时回家,这才凑够上大学的学费。”
“那个时候走在山路上,没有路灯,但我一点也不怕,我知道我马上要走满是路灯的路了。”
江之汝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已经走出了那个小山村,走到了北华,这里满是光明。”
何燕又喝了一杯红酒:“是啊,我来到北华上大学以后,再也没回去过,不过我好像就没有亲人了,在北华也没什么朋友。”
“那我有幸当你的朋友吗?”江之汝举起酒杯。
“一起喝过酒就算朋友了。”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
“早上你上来拉那些女人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江之汝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觉得我打得过。”
何燕笑出了声:“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呢。”
“我们是朋友了嘛,朋友当然有意思了。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我在北华待的太久了,都快忘了被欺负的感觉了,她们上来扯衣服薅头发那一套,真像我们村里人打架的阵仗,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我妈嫌我没给我弟买房付彩礼钱,带人过来揍我了,我以为我又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山村里。”何燕半是玩笑地说道。